“只待我出嫁的时候,这七个瓷娃娃,就会变成七个侍女,陪我一起嫁到夫家去。”“自那以后,我一有时间就勤练武艺。”“而在我累了的时候,就会跑回我的闺房当中,和这七个小瓷娃娃玩儿。”“后来,我的武艺越来越好,无论是李家庄的独子,还是祝家庄那三个**不羁的儿子,都不是我的对手。”“而我最最喜欢的那七个小瓷娃娃,仍旧如父亲刚刚送我的时候那样矮小。”“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了。”“他无非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督促我练武,进而免遭他人欺负罢了。”“可我依旧将这七个小瓷娃娃,犹如珍宝一般,一直放在闺房当中。”“每当我心烦的时候,练武练累的时候,都会拿出来摸一摸它们,跟它们说说心里的悄悄话。”“这十数年来,从未变过。”“本以为,在我出嫁的时候,陪伴我的,除了这七个小瓷娃娃之外,还会有我的父亲和兄长。”“可是……”“可是那一天,永远都不会来了。”扈三娘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变成了一片啜泣。在一片,临时被清理出来的小广场上。一堆篝火,正在剧烈的燃烧着。而在那堆篝火旁边,约五六米的地方,还放着两口紫檀木质的棺材。而扈三娘这会儿,则跪在了两口棺材的旁边。嘴中呢喃着,数之不尽的眷恋与不舍。泪水,数度模糊了她的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扈三娘便用着自己略微发颤的双手,撑着棺材的边缘,十分勉强地站直了身体。随后又从她的怀中,掏出了那七个瓷娃娃。在扈老太公的身上以及扈成的身上,各自放了一个。当她缓缓起身的时候,便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随着大颗大颗的泪珠,骤然滑落脸颊。她紧握瓷娃娃的那只手,也猛然扬起。看那样子,好似下一秒,就要将手中仅剩的五只瓷娃娃,扔进火堆一般。可是扈三娘的这个举动,却被武植拦下了。此时,武植与扈三娘间的距离,不足一拳。而他的双手,却死死的握住扈三娘紧攥瓷娃娃的那只手。那双眼睛,更是紧紧盯着扈三娘那双,红肿不已的双眸。“听武大哥的一句劝,将这仅剩的五只瓷娃娃,留下来吧。”“不要扔掉了,好吗?”“我当初救你的那件事,也不要你报答了。”“只求你不要将这五只瓷娃娃扔掉,就好。”“可以吗?”扈三娘不停垂泪的双眸,神色十分复杂地盯着面前的武植,好久好久……待她的情绪,稍显平和之后。武植便转头,看着不远处的篝火,悠悠一叹。“现在,就送他们一程吧。”扈三娘臻首低垂,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良久之后。她才缓缓抬起头,满是不舍地看了自己的老父亲与兄长一眼。随后便猛然别过头去,轻轻点了点头。……在返回水泊梁山的路途当中。坐在马车内的武植、扈三娘二人,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直至马车经过朱贵酒店之后,扈三娘才声音低沉地问了武植一句。“你刚才……”“你刚才为什么拦住我,不让我将这五个瓷娃娃扔掉?”接下来,武植给出来的答复,也让扈三娘很是意外。但见他,先是一脸温柔的看了扈三娘一眼。随后,便用着满是柔情的语调,缓缓说了一句。“因为我不想你在今后的日子里,内心当中除了仇恨之外,便再无其他了。”武植的这句话,足足令扈三娘失神了好久好久。可是当她回过神儿来之后,就把头转向了另一侧。这番举动,顿时就让武植的心中,既纳闷又诧异。难不成,我刚才,又说错话了?可我的心中,就是这么想的呀。他们一行人赶着马车,回到水泊梁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而武植的小娇妻潘金莲,在得知自家相公回来之后,心中更是欣喜不已。可她匆忙走出内院的时候,却看到自家的相公,这会儿正与一个妙龄少女站在一起呢。顿时心中的醋坛子,就打翻了。好你个三心二意,四处沾花惹草的大坏蛋!往日里,你出去不三不四地鬼混,我顶多也就说你两句。没想到今日,你竟然还敢将外面的女人带回来?看来,我往日的那番说辞,语气还是太过轻柔了。你根本就没把我说的那些话,当回事是吧?好呀,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潘金莲念及于此,于是便冲着武植、扈三娘二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可是她刚走到跟前,就看见了扈三娘那张,写满了无限悲伤的脸。顿时,就把潘金莲弄愣了。与此同时,她内心当中的想法,也是越来越离谱。这位姑娘,难不成是被自家相公,强行掳上山来的?若非如此的话,那姑娘,又怎会如此伤心呢?念及于此。潘金莲心中的火气,顿时就压不住了。上前一把,便‘用力’地掐住了武植的耳朵。如此举动,不仅把武植弄懵了,连带着站在他身旁的扈三娘,也给弄愣了。在他们二人心中,还弄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潘金便柳眉倒竖地将武植,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我看你小子,是越来越不想好了是吧?”“往日里,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弄出点小绯闻来,我也全当没看见了。”“可今日,你却干了那强抢民女的勾当!”“我现在是发现了,你这跟人沾边的事,是一点都不想干了是吧?”武植的耳朵,被自家小娇妻潘金莲死死地攥在手中,不停用力的扭着。着实把武植疼的,脸上的表情都快扭曲了。“诶呀,金莲,你快点将我的耳朵松开,不是你所想象那样子的。”“你完全想错了。”“若你不信的话,你直接问她就好了嘛。”当潘金莲听到这里的时候,手上的劲儿,也猛然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