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俅,与尔等势不两立!”“此生,若不将你们连根铲除。”“我高俅,誓不为人,誓不为人!”接连遭到奇耻大辱的高俅,这会儿的精神,都快崩溃了。屋内的东西,见什么就砸什么。直至将这间屋子内砸得,一片狼藉之后。他心中的怒气,才稍减了一些。而这时候,宫里的盛公公,却急匆匆的前来找到了他。刚想开口对他说正事,就被高俅此时的别致造型,吓了一跳。那犹如被狗啃了一般,秃了一大半的头发。满脸的淤青痕迹,再加上他那略显红肿,且少了一半胡须的下巴。若不是那高俅亲口承认,这盛公公,是无论如何都瞧不出来面前这人,到底是谁的。而那高俅,更是费了好半天的劲,才终于把那盛公公的话题,从自己这别致的造型上,转移开来。当他从盛公公的口中得知,官家有事想见他,让他即刻入宫的时候。高俅的大嘴一咧,便满是无奈的苦笑了起来。因为他就算用屁股想都能想明白,赵佶此时叫他进宫,所为何事。无非就是想让他就兵败被俘一事,给个说法而已。即便这时候的高俅,心中再是恼怒。却也不敢跟那盛公公,随意撒气。于是便只能推说,让他先行在外面等一会儿。待他换好官服之后,便随他一同进宫。高俅本以为,赵佶此次叫他进宫是单独召见的。毕竟现在,时间已经过了正午。一般来说,这会儿,早会早就散了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金銮殿内,仍旧如平时上朝一般,文武百官多达数百位。而当那些官员,看到高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精彩至极。窃笑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深表同情者,亦有之。而那高俅也不是傻子,从他这些同僚们脸上的诸多表情当中,他就可以觉察出,这些人,定然是已经知道了他府中所发生的那些事了。虽然这时候,他心中也气得不得了。可这里,毕竟是金銮殿。所以,他也不敢随意发火。于是,便只能紧咬牙关,暗自将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而今日的赵佶,在看向高俅的时候,也不见了往日的和善。取而代之的,则是屡屡怒气。“高爱卿,关于你此次的出兵失利。”“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高俅心中微微沉吟之际,便想好了说辞。于是他便从队列当中,走了出来。待到御阶前之时,便冲着坐在龙椅上的赵佶,深施一礼,朗声道:“微臣知道,现在的官家必然是十分生气的。”“对微臣,也是颇为失望。”“但微臣想要对官家说的是,那水泊梁山上的贼寇,蛊惑人心的能力极强。”“而且在我们两军交战的时候,所使用的手段,更是卑劣至极。”“那伙梁山草寇,对我们营盘屡屡发起偷袭的同时,还对关胜、宣赞、郝思文三位将领,发起了诱降之计。”“而那三位将领,在起了叛心之后,便假装失手被擒。”“随后又趁着夜色,唆使他人,骗过营门守卫之后,将微臣擒住。”“若非如此的话,他们又怎会如此轻易地,就混到了我军的大营当中?”“要微臣看呀,那三位将领之所以会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借此,来向山寨之上的反贼同伙们,邀功请赏罢了。”“至此以后,我便落到了那群水洼草寇的手中,受尽了折磨。”此时的高俅,越说越是激动。“官家,你看看微臣的头发,你看看微臣的头发呀!”“还有微臣脸上的大片淤青,以及微臣这肿起来的下巴。”“这都是被那些水洼草寇,随意欺凌之后的结果。”“此战,虽然微臣败了,但是,却败得十分委屈。”“若不是那关胜、郝思文、宣赞三人,听信了水泊梁山上的谣言,进而起了造反谋逆的心思。”“此战,又怎能落得如此惨败?”“微臣,又怎能落得如此凄惨?”“还望官家为微臣做主,为微臣做主呀。”“要微臣看呐,不仅是那三位叛将该当斩首,而且就连他们的那些家眷,也该一并充军!”“只有如此,才能杜绝这类事情的发生。”“其实微臣遭到的这些折磨,都不算什么。”“只是微臣此次出征,却并没有为官家立功,进而扫平那水泊梁山,实在是微臣之罪也。”“还望官家,降罪于臣,以正朝纲。”那高俅此番话说的,着实极有水平。他先是将罪责,全都推给了那三位将军。随后又着重说出,此战之所以会失败,完全就是那三位将军,被诱降之后的结果。紧接着又向赵佶卖惨,进而引申出自己的忠心与大义。至于他请罪的那一段,完全就是在演戏。因为他也知道,当赵佶听完了他的上述表述之后,根本就不可能再降罪于他了。果不其然。当那赵佶,知道这所谓的事情原委之后。非但没有降罪给高俅,反而还对他的种种凄惨遭遇,深表同情。这不,朝会还没散呢,就先替那高俅,将太医叫了过来。此时的朝堂之上,虽然没有了宿元景和高俅等人针锋相对。但是和他唱反调的,仍旧大有人在。就比如说,那个一直标榜自己是忠、孝、仁、义化身的儒道大家孔有道,便是这其中的佼佼者。趁着太医给高俅看伤的空档,那孔有道,便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来到了高俅的对面。他先是对着高俅,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便对着坐在龙椅上的赵佶,拱了拱手。“启禀官家,刚才关于高太尉在这朝堂之上,所说的种种呢,微臣也有许多得不解之处。”“所以现在,微臣恳请官家,能让微臣在这朝堂之上,亲自问高太尉几个问题。”“这样,也方便官家与满朝的文武们,分析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官家,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