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些年来,高太尉也为官家鞍前马后地忙活了数载之久,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虽然此次高太尉带兵不利,但也不能将他往日的功劳,尽数抹杀了。”“若真如此的话,那些为朝廷拼命厮杀半生的将军们,又该怎么想呢?”此时的赵佶,虽然在心中也颇为气愤,高俅的办事不利。令朝廷尊严受损,令朝廷损兵折将。可是当他听闻了蔡京的那番话之后,却又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那依照蔡爱卿的意思是……”蔡京眉头微皱,暗自思索了一会儿。“以微臣的浅见,莫不如今后再找个机会,让高太尉戴罪立功比较好。”“同时,再对其罚薪五年。”“这样一来,既显得官家待人宽厚,同时又能彰显我朝的法度威严。”蔡京的话音刚落,满朝文武,几乎半数以上的官员,便都跟着随声附和了起来。均说蔡京的建议合理,同时也称赞着赵佶的仁义英明。而赵佶在受了诸多吹捧之后,便满脸笑意地对着站在下方的群臣,摆了摆手。“既然如此,那就依蔡爱卿的意见行事吧,”直至此时,高俅脸上的神情,才堪堪轻松了一些。罚薪五年,对于他这么一个,捞钱路子多如牛毛的太尉大人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甚至那些前来他府上,求他办事的官员们,一次所送上来的礼物,就远远不止这个数。所以高俅,根本就不在乎。至于让他今后找机会戴罪立功吗,虽然他的心中也颇为忐忑。毕竟水泊梁山上,那群水洼草寇的拳头飞脚,可不是开玩笑的。可若真到了那时候,他再从军中挑选几位猛将随他一同前去,那风险,似乎就小了很多。大不了下次他不再托大,率领数万官军直取水泊梁山就好。他就不信了,数万官军对数千草寇,难道还赢不了吗?就在高俅以为,此次的危机全然过去的时候。在他身后,便再次传来了那个,他最不想听见的声音。“高太尉呀,虽然你打败仗这件事儿,目前来说,算是暂时揭过去了。”“但还有一件事儿,你却仍旧没有向满朝的文武大臣,以及官家解释清楚呢?”“难道那件事的因果缘由,你就不应该主动跟我们讲述清楚吗?”“毕竟朝中的很多大臣们,都已经知晓了此事,但就是不知道具体原因是怎样的。”“所以我便代表他们,向太尉大人问一句,这一切的一切,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到底太尉大人是在何种情况下,才令你作出了心甘情愿支付百万赎金,同时还把自己的发妻,拱手让给那些水洼草寇亵玩这个决定的?”“我们都很好奇,太尉大人,能否为我们讲讲呢?”孔有道此言一出,顿时便令满朝哗然。虽然如孔有道刚才所说的那样,朝中的一些大臣们,已然知晓了这件事儿。但绝大多数的大臣们,仍旧不知道呢。同时,坐在龙椅之上的赵佶,也不知道这件事儿。于是,当那个孔有道当众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后,金銮殿内的所有人,不禁都向着高俅,投去了无比复杂的眼神。诧异不解者,有之。甚为惊奇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满脸兴奋者,更有之。此时的高俅,被众人瞅的,脸上尽显羞愧之色。如果他会挖洞的话,没准儿当即就会从金銮殿的地板上,挖个洞钻进去。毕竟这件事对于高俅来说,说是奇耻大辱也不过分。可是那个孔有道孔老头,却将他的这个奇耻大辱,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了朝堂之上,众多同僚的面前。顿时便让高俅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想要将那个孔老头,当众咬死的冲动。正当高俅满脸羞恼、孔有道一脸得意、朝中群臣满脸兴奋的时候。坐在龙椅之上的赵佶,便当先坐不住了。因为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劲爆了。其一,是这个高俅,竟然连自己的发妻,都毫不犹豫的送给那些水洼草寇,肆意亵玩。若不是他这个人心里有啥毛病的话,那必然就是毫无人性了。虽然在很多官员之间,都有互赠小妾的特殊喜好。但将自己的发妻,主动转赠给那些草莽匪寇的举动,却是在朝官员们,没一个会做出来的。这着实有些,挑战大宋朝的道德底线了。而关于第二个令赵佶无比兴奋的点就是,这个高俅,既然能随意掏出一百万两银子,送给那伙水洼草寇。那么其家中,必然仍有数百万两银子的余款。而他现在呢,正巧还想再从宫外运一批炉甘石,送到他新建的花园当中。此刻,就为银两的事发愁的时候,便让他听到了这个消息,又怎能不让他兴奋呢?虽然他在明面上直接要,或许不太好。但他也可以从侧面,点那个高俅几下子呀?如果他上道的话,难道还怕他不乖乖的,把府中的银两,亲自送到他赵佶的手中吗?这时候的高俅,被满朝文武瞅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便只能满脸焦急地,大声嚷嚷了起来。“我不是,我没有,他胡说!”可高俅的否认三连,非但没有让满朝的文武们,相信他的说法。反而更从他那气急败坏的表情当中,嗅出了一丝秘密被发现时的慌乱之感。于是,便更加坚信了孔有道刚才,所说的种种。就在高俅心中,无比焦急的时候,孔有道便笑意盈盈地,来到了他的面前。“既然满朝的文武们,都十分好奇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那你高大人就大发慈悲的,和我们讲一讲呗?”“说说你在用那一百万两银子,换自己的一条命时,是怎么想的?”“说说你把自己的发妻,送给那些梁山草寇亵玩之时,心中又是怎么想的?”“高太尉呀,你可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并不是在给你难堪。”“只是我,以及站在这金銮殿上的众位大人们,都十分好奇,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