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俅也不是傻子,又怎能听不出孔有道此言当中的嘲讽之意呢?可他这会儿能做的,便只能是继续着刚才的应对之道。无论那孔老头怎么问,他就是连连否认到了最后,便把那孔有道弄得急了。于是他就把心一横,一脸冷笑地瞅着高俅。“高大人,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是吧?”“好,既然你如此的不诚实,那就别怪我继续给你爆料了。”“当然在此之前,我也仍旧得提醒你一句。”“我此举,仅仅只是为了满足满朝文武们,以及官家的好奇心而已。”“绝对没有任何想要针对你的意思。”“希望高太尉,你能够理解。”此时的高俅,一脸愤恨的瞅着近在咫尺的孔老头,眼中凶光毕现。若这个老家伙,没有天下文人撑腰。若这个老家伙,不是官家年幼时的恩师。恐怕这次早朝散了之后,那个孔老头,必会在他返家的路途当中,死于非命。可偏偏就是孔老头,那两个甚为棘手的身份,让高俅无比头疼。所以此时的他,除了对那孔老头过过嘴瘾之外,也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可即便这嘴瘾,他也不见得能从那个能言善辩的孔老头身上,讨得过来。就在高俅拿眼前的孔有道,无可奈何之时。就见那孔有道,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随后又将那张纸,轻轻展开了。“各位同仁们,我手上拿着的这张,就是高太尉在被水泊梁山囚禁之时,所写下的求援信。”“其目的呢,就是想让他身在东京城内的家人们,拿出六十六万两来,将咱们这位高大人,从水泊梁山上换下来,以留得他一条性命。”“如果大家有兴趣呢,可以拿过去互相传阅一下。”“今儿也可以了解一下,咱们的太尉高大人,在被那伙草寇山贼囚禁之后,又说出了多少辱没祖宗,辱没气节的话来。”孔有道话音刚落,他手上的那封信件,便被人夺了过去。紧接着,一传三、三传九。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朝堂,都热闹了起来。最后那封信件,便传到了赵佶的手中。而当赵佶,看完那封信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气笑了。‘待夫人收到此信之后,便立即着手为梁山众义士,筹备义款六十六万两,以作他日义举之资。’‘且书信送到之日,夫人定要对那伙义士的所有要求,完全听从。’‘千万不可有任何抗拒的举动,否则便是有违了为夫所托,切记切记。’“高爱卿呀,你对水泊梁山上的那伙义士,可真是极其贴心呀。”“而你那夫人,更是慷慨至极。”“这伙草寇们,明明只要了六十六万两,而你那夫人,不仅为他们凑到了一百万两。”“更是遵从了你信中的指示,将她自己,也送给了水泊梁山。”“只为将你从那险恶之地,换回来。”“对于此,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此时的高俅,大嘴一咧,便险些哭了出来。“官家,官家误会呀,误会啊,这都是天大的误会呀。”“那封信,那封信根本就不是微臣所写的,根本就不是!”“这分明就是那伙贼寇的阴谋诡计,官家明鉴,明鉴呀!”赵佶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冷笑、“你说这封书信,不是你亲手所写?”“朕当真就如你所想的那般好骗吗?”“朕与你相识也有数年之久了。”“往日里,更是在你的府里,你的奏折上,见过了数百次你的字迹。”“难不成,就连你的字迹,都不识得吗?”赵佶的话音刚落,站在高俅身旁的孔有道,便接上了话茬。“高太尉呀,你就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虽然平日里,我与你的来往也不多,但对于你的字迹,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当我从别处见到这封信的时候,只一眼,便瞧出了上面的字迹,是你亲笔所写。”“到了现在,你居然还矢口否认,真的有必要吗?”此时的高俅,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当中嗡嗡作响。刚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他的耳边,便又传来了赵佶的声音。“现在,你的这封亲笔书信,就摆在了满朝文武的面前,你居然还强词狡辩?”“若非你既送银两又送娇妻,那些水洼草寇在活捉了你之后,又怎能轻易将你放回来呢?”“今日,那些水洼草寇将你抓住了,威胁你,然后你就心甘情愿地,献出了自己的银两与爱妻。”“若明日,那群水洼草寇再次捉住了你,让你过来谋害朕呢?”“你是不是连犹豫都不会,便直接过来行刺于朕了?”高俅情急之下,顿时就想将自己的发妻,是自愿跟草寇跑的一事说出来。可那话刚刚到他嘴边,便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他堂堂一个太尉大人,在感情一事方面,竟然输给了一个水泊梁山上的草寇头领。这事儿无论怎么说,都是他的奇耻大辱。这会儿的高俅,真的是绝望极了。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非要接下那个,带兵去征剿水泊梁山的任务。如果他不接那个任务的话,恐怕也就没有接下来的这么多事儿了。此刻的高俅,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因为面对着面前的种种不利局面,他即便是再怎么解释,也都是没有用的。除非,奇迹出现。正当赵佶心中一叹,准备拿下高俅予以定罪的时候。一个禁军侍卫,便从门外冲了进来。“启禀官家,东平府,东平府方面出事了。”“清风山寨大头领晁盖,此刻正携万余军马,将东平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不日,便会大举攻城。”“程大人送信前来告急,望朝廷方面赶快发兵救援。”“晚则,东平府不保矣。”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就在刚才,赵佶还为水泊梁山的战力彪悍,而心有担忧呢。这转眼之间,那清风山寨上的草寇们,却又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