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是他接连接收了病尉迟孙立等人。而宋江在接纳这些朝廷降将的时候,甚至都没跟他晁盖打过什么招呼,直接就将其纳入了麾下。而且在平日里,那宋江拉拢手下兄弟们的手段,也是花样频出。久而久之,便在忠义堂内,上演了这么一幕十分奇怪的景象。每当清风山上的众位兄弟们相聚,晁盖端酒提议大家同饮之时,下面能响应的兄弟,永远都是那么寥寥几人。几乎每次都是宋江,从侧面提示下面的兄弟们举碗,那些兄弟们,才会象征性的把碗举起来,与晁盖共饮一碗。反观宋江呢。但凡他在忠义堂内,把气氛烘托起来了,那么下面的众位兄弟,便会十分自觉的举碗,与他同饮。且那响应之人,更是不计其数。所以久而久之,甚至都让晁盖的心中,产生了这样一种无比古怪的想法。那就是,长此以往下去,是不是只要那个宋江一挥手,他晁盖就会被立刻赶下台。甚至,连他的项上人头,都保不住呢?若说上述的种种,在晁盖那里,都算开胃小菜的话。那么今时今日的招安一事,便叫晁盖无论如何都忍不了了。正当晁盖怒火中烧之时,他就感觉自己的胳膊,好似被人推了几下。忽地一转头,便看到了走在他身旁的吴用,此时正用着一脸关切的神情,注视着他呢。“哥哥,刚才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此时的晁盖,原本就心中有火。而当他瞧见此时,正一脸担心看着自己的吴用之时,心中顿时便冷笑了一声。吴学究呀吴学究,想当年在东溪村之时,我与你之间的关系,也算相交莫逆了。却没想到,你一看宋江那厮势大之后,转眼便投到了他的阵营当中。此时不单是你,恐怕你带来的那个花荣,也在心里看我的笑话吧。这会儿,居然还对我摆出了那副满含关切的神情,真是虚伪,虚伪至极!念及于此。晁盖顿时便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双锐利的眸子,在看向远方的时候,也充满了坚定与决绝。“没想什么。”“我就是在想呀,当我返回清风山寨之后。”“若当众拒绝了宋江贤弟,想要招安的提议呢?”“不知我那宋江贤弟,又会如何?”听闻此话的吴用,脸上的表情顿时便是一滞。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晁盖会问他这个问题。吴用沉吟半晌之后,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这招安一事,对咱们清风山而言,可是大有助益的。”“不知晁天王何故不准呢?”晁盖缓缓转头,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满脸不解的吴用。“就因为我认为那所谓的招安大计,对咱们清风山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益处。”“同时我自始至终,都极其反对招安。”“不知我这样作答,军师满意否?”“还有,有关于我刚才的问题,军师还没有回复我呢。”“若是我返回清风山寨之后,强力阻止宋江贤弟的招安计划。”“那我的宋江贤弟,又会如何呢?”听闻此话的吴用,脸色急变。沉吟半晌之后,才口不应心的说了一句。“哥哥是山寨之主,既然哥哥都反对招安一事了,想必宋江哥哥在听了晁天王的话之后,也会遵照晁天王的旨意行事吧。”晁盖的嘴角,微微**了两下。随后一连串的冷笑,便自他的口中缓缓而出。“是吗?”“希望如此吧。”这会儿,与晁盖并行的吴用,一边轻轻的摇着羽扇,一边用手,轻抚着下巴上的三缕长髯。面上,也是如水一般平静淡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轻轻把羽扇放在马背上的吴用,便转头对着身边的晁盖说了一句。“哥哥,我观此地的地形与山势走向,颇为凶险。”“若有敌人在此一带设下埋伏的话,恐怕我军,定会伤亡惨重。”“要不这样吧,我去提醒一下尚在大军后面,负责警戒任务的花荣将军。”“让他派出一支兵马,去周围查探一下具体的地形地貌。”“若花荣将军,能提前发现对我军不利的情况,也能尽早清除。”“即便无法清除的话,也能将消息,第一时间带回给我们。”“那我们,也好提早做准备,以免出现更大伤亡。”晁盖听后,微微点头。“也好,也好。”“毕竟此地,距离那东平府也不是很远,且距离东昌府,也不过数里之遥。”“一旦有官军提前探听到了,咱们的动向,定会在沿途设伏。”“你先让花荣将军,探听一下周围的动向也好。”吴用在接到了晁盖的指令之后,便对着他拱了拱手。随后便调转马头,策马而去。行在大军前方的晁盖,先是看了看眼前,遍布碎石的乡间野路。随后又瞧了瞧道路两旁,那长满了荒草的数片丘陵。心中没来由的,便浮现了一抹危机感。而且这种感觉,还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越来越重。难不成,我那宋江贤弟,真就如那武寨主所说的一样。若我再与他,就诏安这件事上发生分歧之后,立刻就会派人来暗害我?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那个宋江贤弟,真可谓是把那伪君子的戏码,演绎到极致了。晁盖刚刚想到这里,一个稍显尖锐的破空声,便自他的右后方,猛地窜了过来。由于晁盖在此之前,心里便有了准备。所以他在听闻这声破空声之时,便下意识地猛地将头往下一缩。而他刚把头低下,一股庞然巨力,便猛地撞在了他的右肩膀上。紧接着,一阵阵钻心的剧痛,也从他的右肩膀上传了过来。当晁盖转头去看之时,便见到了一根如小拇指粗细的墨黑箭矢,此时就狠狠的钉在了他的右肩膀里。那箭头,更是没入了他的肉中,一指有余。只把那晁盖疼的,满嘴钢牙,都险些咬碎了。而这时候,走在后方察觉到不对劲儿的阮氏三雄,也都纷纷来到了晁盖的身旁,查看他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