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还伸手指着放置在对面的红木椅子道:“林冲兄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嘛。”“刚才,若那个卢员外,在听到我等告知他的消息之后,非但不怒,反而还平淡视之的话。”“那么此次咱俩的河北之行,可能真就要无功而返了。”“可那个卢员外,在得知自家娘子红杏出墙之后,当即便恨不得想宰了那妇人。”“只此一条,便给咱们二人招揽卢员外上山,增添了许多筹码。”林冲眉头一挑,随后便情不自禁的来了一句。“哦?”“朱武兄弟,难不成这二者之间,还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朱武转头,对着林冲神秘一笑之后,便顺势对其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些说话。林冲微微犹豫之后,也就凑了上去。毕竟这里可不是水泊梁山,谁都无法保证隔墙亦或者窗外,有没有他人偷听。接下来,林冲、朱武二人所要谈论的这件事儿,无论是被那卢氏的人,‘不小心’听了去,还是被那卢员外的人,‘恰巧路过’听了去。那么对于身处卢府的二人来说,可都不是啥好事。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凑在一起的朱武、林冲二人,才缓缓分开。那朱武,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听完了朱武接下来种种算计的林冲,这会儿的脸色,却不如刚才好看了。良久之后,林冲才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句。“朱武兄弟的谋划,确实高明。”“可这一套下来,我那师兄的家,可就彻底散了。”可林冲的话音刚落,那朱武便开玩笑似地对着他,来了这么一句。“那按照林教头的意思,卢员外头顶绿冠地过一辈子,就算幸福一辈子了?”林冲被朱武杠的,哑然失笑了好久。“朱武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在处理这件事上,咱们能不能采取一条更为缓和一点的策略呢?”“这样一来,既保住了我师兄的家,同时咱们也能达到目的,请我师兄上山。”朱武缓缓摇了摇头。“林教头呀,我给你打个比喻你就懂了。”“假如有一天,你落魄了,身上只有两枚铜钱,而恰巧此时,你又饿的要命。”“若不赶紧吃东西的话,那么很可能,你都活不过当晚了。”“匆匆行到街上之后,便用仅剩的两枚铜钱,买了一只炊饼。”“可是转眼的工夫,你就因为一时的疏忽,让仅仅只吃了一口的炊饼,掉进了路边的茅厕里。”“这时候,你该怎么办?”“是大骂一声掉头就走,还是将那块炊饼从茅厕里拿出来,走到有水的地方冲冲,继续吃呢?”当朱武说完这些之后,便一脸戏谑地瞅着林冲。因为他着实好奇,眼前的这个林教头,到底会选择哪一个。可他等了好久,最终,却换来了一个含糊其辞的答复。“如果有第三种选择的话,那我就选第三种。”当朱武在听到这个答复之后,他的嘴角,便不自觉的抽抽了好几下。此时的他,真的好想一巴掌抽死眼前这个,不按常理作答的家伙。良久之后,他才一脸苦笑的感叹了一句。“若真有第三种选择的话,那世间的男人,在面对此种抉择的时候,便不会茫然无措羞恼交加了。”“有很多时候,我们可以硬气一把,即便饿死了,也不会吃那只掉进茅厕的炊饼。”“可我们死后呢,身边的那些亲近之人,又该何其悲痛?”“但若选择忍着脏污,将那块掉进了茅厕的炊饼吃下去,进而换得一线生机呢?”“那你未来过的,也未必见得有多好。”“因为你每每想起当初,你为了活命之时,所咽下去的那些沾着脏污的炊饼之时,你都会生不如死。”“而这份痛不欲生的感觉,或许会缠绕你数年,数十年。”“也或许,会缠绕着你,一辈子!”“林教头,我这么和你说,你应当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林冲缓缓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心中更是充满了无奈。而这会儿的朱武,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来到了林冲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路,都是人选的,所以要怨,就怨他们自己。”“即使是满天神佛,也只是无能为力的旁观者。”“当初那个卢氏,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她的定数,便早已埋下了。”“我刚刚所制定的那条计策,也不过是推动了先前早已埋好的定数而已。”“若那个卢氏真的要怪,就怪她自己吧。”“是她自己,亲手毁了这个家,也是她自己,把自己推入了万丈深渊。”“莫说什么身不由己,如若她当初死命不从,甚至是以死明志的话,我就不信她能和那个管家,勾搭到一起去。”“林教头,早些休息吧。”“这些早就成定数的事儿,就莫要拿出来细说了。”“既没用,也没啥意义。”接下来的数日之内,卢府又回归了往日的平静。虽然府内多了两人,但一家之主卢俊义,却与他们二人接触得不多。而朱武与林冲二人,则是白天到花园当中闲逛,晚上聚在一起喝酒闲聊。偶尔喝高兴了,便会令府里的下人,去将卢俊义叫过来,与他们一起同饮。这一日,卢俊义收到了一条消息称,距离卢府三十里外的山上,突然出现了十数只白色大虫。生性甚是凶悍,皮毛也甚为漂亮。这不禁就令卢俊义,甚为动心了。因为府内的下人们都知道,他们的老爷卢俊义,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捕得十数只白老虎,然后用它们的皮毛,为自己做几件虎皮大衣。所以,此时的卢俊义得闻这个消息之后,心里顿时就痒痒了起来。匆忙与自家夫人辞别之后,便去客房那里,将他的师弟林冲及朱武二人,叫了出来。并与他们二人提出了,想要一起进山打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