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那卢俊义在面对这两颗急射而来的石子之时,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先前那般平静淡然。但见他,先用手中的亮银枪插于地面,用其枪颈处挡住下身。紧接着单手捏住枪尖,借力猛然一转身,便接连化解了张清的这两枚飞石暗器。卢俊义这般潇洒轻松的闪避手段,着实在那张清的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使之接下来的飞石暗器,都不敢轻易发了。因为他有这种感觉,无论接下来的暗器,打出去的角度再怎么刁钻,仍会被对方轻松闪过。这张清,生平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想胜,却胜不得。想逃,却又无处可去……既然华山一条路,他张清,也就别无他法了。随着一声暴喝拔地而起,张清的手中,也陡然多出了六颗石子。这,是他最后的绝技,六石齐发。当初,他之所以能击败那个林冲,靠的,便是这种技法。随着那六颗墨黑色的石子,将卢俊义的身子团团罩住。张清忐忑不已的那颗心,也被再一次地提到了嗓子眼。若是这招再不能成功的话,那他张清,便再没有了胜过对手的可能。当那六颗石子,纷纷向着卢俊义的眼睛、喉咙、肋下、裆部,以及战马的眼睛、前腿激射而去之时。卢俊义脸上的云淡风轻也骤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慎重。因为,即便是武艺高如此等境界之人,也绝不可能对这种暗器绝技,视若无睹。可那卢俊义,毕竟也是习武数十年的宗师级人物。况且在此之前,他师弟林冲,也给他十分细致的讲解了那种飞石绝技的飞行线路。所以,这会儿的卢俊义,在亲身面对这般飞石绝技之时,心中,也多了不少应对之策。但见他,先是断喝了一声,好似在为自己提气运力做准备一般。随后,便猛地一提**战马的缰绳。随着战马的阵阵嘶鸣,两只前蹄也被骤然抬起了好高好高。如此一来,想要躲过射向战马眼睛、前腿的那两颗石子,便容易的多了。而战马的骤然起身,也必定会让攻向卢俊义的那四颗石子,失去攻击目标。不过,卢俊义为了保险起见,仍旧将紧随而至的那些石子,用手中的亮银枪奋力地左右格挡着。直至将所有威胁都清除之后,他才放下手中的长枪,端坐于战马之上,望着对面的张清。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至此,张清所有的攻击手段,在卢俊义那里,便都失效了。此时的他,除了暗自感叹对手实力之强的同时,也在为他们父子二人今后的命运,兀自担心着。那刘大人的阴险毒辣,张清在此之前便已经有所耳闻了。而如今,他又没有完成刘大人所布置下来的死任务,那他们父子二人接下来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正当张清心中犹如死灰之时,他的身后,果然就传来了那个刘大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张家小儿,既然你已经做好了选择,那便休怪我不讲往日之情面了。”“众将士听令!”“张清投敌叛国已成事实,众将士应合力将其诛杀之。”“凡参与诛杀张清之人,有功无过。”“凡出言抗拒者,皆与那张清同罪论处!”刘大人此言刚落,张清的浑身上下,便骤然打了寒颤。使之心中,忍不住的悲愤道。我张清拼死拼活了这么久,到底为了啥?你这厮非但不予肯定奖励也就罢了,居然还在阵前临时宣我为叛贼乱党?难不成,难不成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此时的张清,越想越是气愤,越想越是心寒。他若再这么畏首畏尾下去,那么等待他们父子俩的,便只能是刀斧加身,绝无第二种可能。既然如此,那他张清还顾忌个屁?当张清把这一切都想清楚弄明白之后,心里反而畅快了不少。蓦地转身之后,便将身旁的那杆亮银枪,死死地攥在了手中。而在这段时间之内,站在对面的卢俊义,却一点儿想要动手的欲望都没有。因为他在与张清对战之前,便收到了来自于武植的指示。就是让他只与张清比武便可,切莫伤了对方。若对方不想打了,他便停手在那里看好戏便可。所以这会儿的卢俊义,就无比悠闲地端坐在马背之上。就连手中的那杆长枪,也挂在了战马一侧。只有那双眼睛,仍旧在注视着对面的一切。而当张清,猛然看向那个刘大人之时,脸上的神情,顿时便紧张了起来。因为他的老父亲张老太公,此时就被刘大人的亲兵,牢牢的按在地上,半点儿都动弹不得。眼见着父亲受辱的张清,又如何能忍?随即便想纵马冲过去,将自己的父亲救下来。可他的这番举动,却被那个刘大人骤然喝止住了。“反贼张清,你想干啥?”“我可警告你,切莫轻举妄动。”“否则你的老父亲,必然先你一步离开人世!”此时,张清紧握亮银枪的那只手,都在不住颤抖着。五指,都因为用力握持的原因,而逐渐泛起了阵阵青白之色。“只要你放了我父亲,咱们一切事情都好说。”可刘大人在听完了这些话之后,嘴里,却发出了阵阵冷笑。“哈哈哈……”“张家小儿,枉你长着一副聪明样子,没曾想说出话来,却是这般的不过脑子。”“倘若我的手中没有了你爹这个筹码,难道你还会乖乖听我的话吗?”“张家小儿,若想我放了你爹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肯在阵前自缢,那我便答应你这个要求。”此话一出,顿时就把张清弄懵了。直至小半刻钟之后,他才缓缓回过神儿来。再看向刘大人的时候,张清脸上的神情也更加的气愤。“若我偏不呢?”刘大人的嘴角,连连**了两下。“若你拒不配合的话,你这老父亲,也就没有继续活着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