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尽早送他归天,来的干脆利落呢。”刘大人的话音刚落,便指使着身边的那两个亲兵,准备对押在身前的张老太公,执行斩首之刑。或许在此之前,那个刘大人还真没必要这么做,毕竟留着张清为他杀敌建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渐渐地他却发现,那个张清,不仅极其不愿意遵从他的指令,同时还跟那伙水泊梁山的草寇强人,关系极其密切。而现在,就凭他那身通天彻地的本事,更是连敌方一个小小的副将都杀不死了。如此情景之下,若说那个张清没二心,即便是打死那个刘大人,他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一把刀,既然已经没了锋利的刃口,那么再将其留在身边,已然就没啥用处了。难不成还等那有心之人,将其重新磨得锋利之后,转手再来杀自己不成?此时的张清,眼见着自己的老父亲,转瞬之间便要殒命于此了。心中焦急之下,猛地一拽**战马,便想冲过去营救。可就在这时候,异变突起!一阵高亢的战马嘶鸣声,蓦地便从远处传了过来。紧随而至的,则是一个穿透力十足的暴喝声。“刘大人,刀下留人,且听末将一言。”那刘大人心中剧震之际,便连忙招呼着身边的亲兵,让那二人且慢动手,看看来人到底是谁再说。而就是这么一缓,也让张老太公留下了性命。待刘大人看清楚那来人的面目之时,心中顿时便是一喜。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与刘大人见面约定计策的董平!刘大人一看此人来了,心中的底气,一下子就足了起来。刚才他还怕斩了那个张清之后,己方一众文官,无法稳定面前的局势呢。所以他在处理张清的时候,才会格外的慎重。一看那张清,确实无法再为他带来任何助益之后,才对其骤下杀心。可这董平一来,刘大人先前的那些担心,也就立时化作乌有了。大喜之下的刘大人,紧跑两步,便向着董平飞驰而来的方向,迎了过去。边跑边呼喊着:“董将军呀,你可算来了。”“张清那厮的反叛之意已显,将军快快与我斩杀此贼!”飞驰在马背上的董平,在听闻这话之后,非但没有多说什么,反而看着逐渐向自己跑来的刘大人,嘴角之上浮现起了一抹冷笑。待他脸上的笑容渐止之时,他与刘大人的距离,也就仅有一枪之隔了。就在刘大人的心中不停纳闷着,为何那董平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的时候,却仍旧没有勒住缰绳之时。一杆泛着凛冽寒光的大枪,便向着刘大人的前胸,直直的拍了过去。那个刘大人,一不会武,二也没有任何防备。此时猛然受得这一下子,立时就将他打的,倒飞出去十数米有余。直至那刘大人的身体,跌落在距离张清三四米的位置之时,这股磅礴巨力,才消散于无形。突如其来的这场变故,不仅惊呆了端坐于马上的张清,同时也把跟随刘大人一起来监军的四个文官,吓得面如土色。直至董平接下来的一段话出口之后,这两拨人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儿来。“张清将军,这个东昌府太守刘大人,可是让你们父子俩吃尽了苦头呀。”“现在,终于到了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时候了,你可莫要再心慈手软了。”当张清,缓缓提起手中亮银枪的时候,倒在地上的刘大人,立时便被吓尿了。因为他很清楚,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张清的逼迫到底有多紧。同时也不难猜出,那张清的心中,到底对自己积攒了多少怨恨。如果这些怨恨,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的话……那他,焉有命在?念及于此,刘大人的心中顿时就慌的不得了。而他在接触到张清那饱含滔天怒意的眼神之时,心也亦是怕的要命。情急之下,便对着张清连连求饶,希望对方能看在往日同僚之情谊方面,饶他一命。更希望他,不要因为一时之气愤而蒙蔽了双眼,进而做出令他后悔半生的事情来。可张清,在听完了刘大人的此等言语之后,却忽地无比凄厉的大笑了数声。“同僚之情谊?”“哈哈哈,同僚之情谊?”“你这厮费尽心力地逼迫于我之时,又何曾想过同僚之情谊?”“为我戴上那二十斤的死囚枷之时,又何曾想过同僚之情谊?”“不顾我的反对,强行将我那年过七十的老父亲,从我府宅当中捉走之时,你又何曾顾念过同僚之情谊?”“现在,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却反过来与我谈论那同僚之情谊?”“你这厮,还要不要脸?”“做出,做出令我后悔半生的事情来?”“哈哈哈……”“我张清最最后悔的,就是没在返回东昌府的当日,便取下你的狗头!”“害我受那囚枷于身之屈辱,累我父被囚于你处之冤屈!”“现在想来,真是枉为人子啊!”“枉为人子!”“姓刘的,我且告诉你。”“今日,你必死。”“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的那条狗命!”张清的话音刚落,他的左手之中,便陡然出现了一枚石子。这也是张清身上,最后的一枚。但见他一个纵身,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蹬地、转腰、甩手而出,更是一气呵成。那颗墨黑色的石子,虽然还未及刘大人的身前,但其破空声,却早已传入了刘大人的耳朵里。令他心惊、胆寒。此时的刘大人,即便再想大声呼救,都已经办不到了。因为那种临近死亡的巨大压力,已经将他压迫的几欲昏厥。几乎于眨眼之间,那颗墨黑色的石子,便将刘大人的脑袋,彻底击碎了。当如西瓜爆裂一般的凄惨景象,骤然呈现在那四位文官面前的时候。那几人,顷刻之间就不好了。这会儿。呕吐者,有之。大声呼喊者,有之。当场吓尿者,亦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