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你这个老贼!若苍天有眼的话,当真就该一雷劈下来,将你炸的肢体四碎,魂散魂飞。如此的军国大事,你又怎能像孩童间的游戏一般,肆意乱弄呢?当真是……当真是离谱到了骨子里!难怪在此之后,整个大宋王朝会陷入那般的境遇。若总结起来,也跟这帮朝中的蛀虫,有着分不开撇不清的关系。当武植迎着傍晚的霞光,消失在远处之时。那个半大小子的身旁,也走来了一个腿脚不利索的老者。此人身形较为瘦弱,脸上的褶皱颇多。略显浑浊的双眸之中,也掺杂着些许的隐忧之色:“鹏举呀,你不是在巡逻吗?”“却又为何站在此处望着远方,怔怔发呆呢?”那个叫鹏举的半大小子,在听闻此话之后,便缓缓将头转向老者:“刚才有一个走错路的大哥,恰巧就与我碰上了,然后我便与其闲聊了几句。”那个老者眉头微皱,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一个走错路的大哥?”“当真有这般巧吗?”老者幽幽一叹,随后便撂下了一句:“鹏举呀,好好巡逻吧,爷爷这便回去召集兄弟们,准备开饭了。”那老者刚刚转身,那个叫鹏举的半大小子,便对其颇为兴奋的道了一句:“爷爷,月余之后,我们当真就要北上与金军一起共伐辽国了吗?”那老者听闻此话之后,便缓缓转身,用着一脸复杂的表情,望着那个半大小子:“这自然是真的了,官家的圣旨都已经下了,难道还有假不成?”“鹏举你呢?”“对于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呢?”那个叫鹏举的半大小子,先是颇为好奇地望了望武植消失于尽头的方向,随后又转身瞧了瞧上,在营盘当中的那些、有被伤病缠身的,有早已年过古稀的数千战友们。心中,没来由的便升起了一丝茫然之感:“爷爷,鹏举当然非常想上阵杀敌了。”“可是营盘当中,那些叔伯爷爷们怕是已经不成了。”“若这次,咱们当真按照官家的旨意,随从那个还没有见过面的先锋将军一起,上阵杀敌的话。”“鹏举也猜想不出,那会儿到底会发生什么。”那个叫鹏举的半大小子话音刚落,那位老者便万分无奈的苦叹了一声:“咱们作为大宋朝的军士,一个个没啥官阶的普通人,在这种形势之下又能怎么办呢?”“只是苦了那位前来此处统兵的先锋将军了。”“若咱们这帮人在战场之上对敌作战失利的话,那个前来此处的统兵将军先锋大将,估计自此以后也不会好过的。”“可恨呐可恨,可恨朝中奸臣当道,枉送了多少忠臣良将的性命!”那个叫鹏举的半大小子,在听闻爷爷的这番话之后,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他的双眼之中,便闪过了一丝亮色:“爷爷,如果此次带领咱们这帮兵士北上抗敌的,是那种老将军呢?”“那咱们接下来的那些仗,是不是就能打赢了?”老者颇为苦涩地干笑了几声:“鹏举呀,你不懂呀。”“诚然,那种老帅确实十分能耐,无论带兵打仗亦或者行军布阵,当真称得上是行家里手。”“可朝廷当中有那帮奸臣乱党在侧,那种老帅即便有上天入地之能,又怎么可能从官家那里,拿到率军出征的机会呢?”“即便今时今日,没有了那些乱臣贼子,怕是当今官家那里,也是绝对不可能轻易让种老帅率军出征的。”鹏举的心中很是急切,脸上更是闪过了极为不解的神情:“这,这又是为何呢?”“那种老帅既然这般厉害,那为何朝中不用?官家那里又不许呢?”“这,这根本就不合道理嘛!”老者恨得咬牙切齿,随即便冷笑出声:“哼,道理……”“如此天下,何处又有道理可讲呢?”老者说完这些话之后,便用自己的手掌,轻轻拍了拍那个半大小子的肩膀:“鹏举呀,有些事,即便爷爷现在与你说了,你也还是不懂的。”“爷爷知道,自从你学艺的那一天起,你便一直都想成为一个纵横天下,像种老帅那般的统军元帅。”“可当今这个天下,当今这个世道,那些大将老帅们若想出头的话,也当真是难比登天喽……”“爷爷只希望,当你长大之时,整个天下能够变得更加开明。”“若你真能等到那一天,爷爷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武植已经回到他在皇宫之外的住处,好久好久了。就一直呆坐在他的卧室当中,既没有任何举动,脸上的表情也没变过。毫无疑问地,高俅这一招用得,当真就是缺德到了极点。若非如此的话,也断然无法将一向都颇为乐观的武植,逼得如此无奈。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便只有三条路可选了。第一条,也是他最不愿走的那一条。那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带领那些老弱残兵便北上作战。至于胜负如何,则全然不顾。倘若战败了,那高俅、童贯等人,便一定会趁此时机对其落井下石。到时候,他武植若再想翻身的话,怕是比登天还难了。倘若他率领那支军队真的连撞好运,进而打出一系列的大胜仗来呢?那么身为此次统军元帅的童贯,到时候必定不会坐视不理。没准到时候,还会趁机抢占武植他们所打下来的功劳,使武植他们一众人等,拼死拼活到了最后,充其量也就只能获得一些蝇头小利罢了。至于大头的那些奖励,例如升官赏赐啥的,则全都会被童贯麾下的一众亲信尽数占为己有。所以这条路,无论武植今后走出来的结果如何,都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至于其二吗,则是他现在就动身前往皇宫之中,找赵佶理论去。进而借助赵佶的压力,逼迫高俅那厮为他再选出一支精兵强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