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打头之人武植还认识,就是那蔡京集团的主事人之一,童贯的知交好友梁师成。这梁师成,既然是北宋六贼之一,其在朝堂之上的身份也与童贯、高俅等人相差无几。此时此刻他既然前来这里,那必然是来找武植有要事相谈的。对于梁师成的突然到来,武植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心理准备。直至梁师成,将跟随在身后的那些太监们统统挥退下去之后,才转而来到武植面前,说出这番话来。如此,也让武植明白过来,对方此行的真正来意到底是什么:“武公公呀,你入朝一年有余便相继获得了官家与皇后娘娘的青睐,单从这一点来说,便足能看清你这人的聪明才智了。”“而我此次前来呢,便是想给你这个聪明人,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却也不知你这所谓的聪明人,到底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平日里,武植跟这个所谓的同行也没啥交集,最多也就是在见面之时,彼此打个招呼而已。此时,他一听对方说那话,立马便让他的心中升起了数道疑问。在此之前,我跟这货也不熟啊。可这货没来由的,却为何会跑到此地来,特意卖我这么个人情呢?难道,在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不成?虽然此时,武植心中当真是疑惑至极。但是表面功夫,他还是要做一些的。于是这会儿的武植,便对着梁师成和善一笑,随后的一番言语,便直中要害:“梁太尉不辞辛苦来此腌臜之地,而那所说之言,更是想助我逃出生天。”“如此恩情,我武植当真难以报答。”“却不知我这里,又需要付出哪些呢?”“毕竟在这世上,许多事情都是利益往来的,总不能只让我占便宜,让他人吃亏呀,是吧?”位于牢房之外的梁师成,颇为赞赏地瞥了武植一眼:“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因为总会省下我很多口舌。”“既然现在,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便不与武公公你七拐八绕的了。”梁师成的话音刚落,武植顺势便接上一句:“还是直来直去的比较好,我这人呐,就喜欢和直性子的人打交道。”“而且梁太尉所说之事,还是关乎我身家性命的。”“我若不上心的话,岂不是分分钟就要人头落地了吗?”梁师成满脸笑意地点了点头:“其实我此次前来此地呢,也是受了好友所托。”“而我那好友,想必你也早已认识了,那就是童贯童大人。”“而他此次书信前来所托我的事呢,便是想要让我问问武大人,你到底将他家的长公子弄到哪里去了?”“若武大人能对我直言相告,并且在此之后童大人那里,也能成功地将自家长子接回来的话……”“那么武公公你若想脱离此罪、逃离此处,也不是一件难事。”“用一个浪**子弟的下落,来换取武大人你的性命,这笔买卖于你而言,那可当真是值得很呐。”“我相信,武大人作为一个聪明人,在听完了我的那番话之后,也必将会做出一个极其明智的选择来,你说呢?”武植频频撇嘴之际,一连串的轻笑,也自他的口中缓缓而出:“如果我所猜没错的话,我今时今日之所以会有这番劫难,也定然逃脱不了那童贯的关系吧?”“没准儿,我会被下大狱,还是那童大人一手促成的呢。”“今时今日,他又请你过来,想要以这种筹码交换的方式保他干儿子周全。”“看似合情合理,但于我而言,却不公平。”“再说了,在此之前我不是都已经与那童大人说过了嘛,他的干儿子是被伏牛山上的一伙草寇强人掳去了。”“若那童大人真要找寻自家干儿子的话,直接去找伏牛山上的那伙草寇强人也就是了,却又为何屡屡质问于我呢?”当武植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先前还挂在梁师成脸上的笑容,此刻已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煞气。“那童家大公子现在,到底在不在那所谓的伏牛山上,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此刻,你若再跟老夫打马虎眼的话,那你的这条命,也当真就快走到头了!”武植把嘴一撇,随后便满脸不屑的道了一句:“该说的,我于刚才都已经说完了。”“若梁太尉不信的话,那就随你吧。”梁师成的嘴角处,缓缓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容。紧接着,便从他那宽大的袖口当中,拿出了一道圣旨。手腕一抖之际,那道圣旨随即便自他的手中展开了:“罪臣武植,跪下听旨!”按理来说,每当大宋官家的圣旨,搬到某位臣子面前的时候,某位臣子在聆听圣旨之前,都需要先行跪拜大礼的。这既显示了对皇权的敬畏,也随时方便那受旨之人领旨谢恩。可这会儿的武植,非但没有如梁师成想象中那般,无比恭敬的跪在地上,反而却将身子向旁一转,根本连半点儿想要接旨的意思都没有。如此举动,也再一次将梁师成心里的火气,骤然提高了数倍不止。但见这会儿的梁师成,满面寒霜的同时,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浑身颤抖的指着位于牢狱之中的武植:“好,好呀,好你个胆大包天的武植!”“这会儿,居然连圣旨都不接了!”“既然你这厮一心求死,那我在此之后也就没什么必要与你客气了。”梁师成在恨恨的瞪了武植一眼之后,便自顾自的大声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工部侍郎兼内宫四品首领太监武植一名,枉负圣恩,与大辽作战不力,更兼有通敌叛国之罪名。”“圣旨所到之日,即将罪犯梳洗完毕。”“次日一早,便于菜市口建起行刑高台。”“由御前太尉梁师成亲自督斩。”“待午时一过,即将罪臣武植当场行刑,不得有误。”“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