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佶从高俅那里听闻此条建议的时候,当即便感觉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晕厥过去。若不是往日里,他甚为宠溺高俅的原因,估计待他那句话说完之后,这赵佶一早就将其打入到大牢当中问罪了原本,赵佶还想对那高俅略施手段惩戒他一番的,可是一想到面前所遇到的这场危机之后,他便立刻放下了这个念头。转而,看向了站在高俅身后的文武百官们:“你们呢?”“你们都是怎么想的,快快道来。”“此时,正是咱们大宋王朝存亡危机之时刻,倘若众卿家能提出一个既行之有效,又颇为简单的应对之策,那我这里必然会重重有赏的。”“往日里按照我的盘算那就是,每有一名大臣像我这里举荐一条良性国策,那我便立时赏其三颗灵丹妙药,以做嘉奖之用。”“而这一次呢,我那奖励直接翻倍!”“今天,若那位卿家肯为国出力为我分忧,那我便一次性赏他六颗灵丹妙药!”“即便是十颗灵丹妙药,也是可以考虑的!”“那可是十颗灵丹妙药呀!”“要知道那十颗仙丹,就算我在一天之内,也不舍得连续吃下那么多呢!”按照赵佶的估计,就是他此言一出,位于金銮殿内的那些大臣们,必定会此起彼伏地献上锦囊妙计,进而想从他的手中,拿到那些道家仙丹的。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刚才的那番话一出口,位于金銮殿内的那些大臣们,非但没有纷纷出列为他分忧为国献策,反而齐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如此举动,顿时就把他弄懵了。就在坐在龙椅之上的赵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位于文官之首的太师蔡京,便满脸凝重的自队列当中走了出来:“启禀官家,对于朝廷今日所面临之危机,老臣有话要说。”赵佶笑了。那是一种既饱含辛酸,又颇为无奈的笑容:“蔡爱卿不必多礼,有什么话直言便是。”“只要蔡爱卿说的好讲得对,那我这里的赏赐,便绝对不会少的。”赵佶的话音刚落,蔡京捧着玉牌的双手,便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兴奋的。连咽了数次口水之后,方才声音微颤地对着赵佶道了一句:“老臣,老臣的这个想法与建议嘛,着实,着实不太成熟。”“就怕说出来,会引得官家不满。”“要不,要不老臣还是先回队列当中琢磨一会儿,再行发表意见吧。”“管家,您看呢?”赵佶的脸色一板:“蔡爱卿呀,我恕你无罪!”“你且将心中的话直言便是。”“若你说得不好,那赏赐一事就免了。”当蔡京听闻这话的时候,心中的大石头才堪堪落地。与此同时,也给了他更多的开口勇气:“启禀官家,对于这次的事件呢,老臣的看法是,咱们先得知道那童枢密的反叛之意,到底是刻意为之,还是被他人强迫的。”赵佶的眉头一皱,紧接着便满脸问号的瞧着位于下首的蔡京:“蔡爱卿呀,你此话何意呀?”“纵观历史古今,哪人的造反不是刻意为之的?”“此事,又何须他人强迫?”蔡京一脸凝重的摇摇头:“官家,未必呀。”“官家,且听老臣细细道来。”“虽然那童枢密是个宦官,但是他在京城的家中,也仍有家人上百口呢。”“试想一下,如若官家知道了那童枢密造反的消息,进而将他家人尽数抓来,又或者当即处死呢?”“那童枢密此举的意义,又是什么?”“难道是看他的那些家人太过碍眼,进而想借助官家的手,一一除之吗?”“官家,容老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老臣是那童枢密的话,倘若想造反,那必是会先行派人前来京城,然后想尽办法地将家眷接出城去的。”“待将家眷安排至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之后,再行起兵造反。”“因为这样一来,自己的目的既达到了,同时家眷也安全了,岂不两全其美吗?”蔡京此言一出,顿时满场哗然。“是呀是呀,太师大人说的对呀!”“如此合情合理的推理,可为何我刚才就没想出来呢?”“那还用说吗,蔡太师聪明是必然的,要不怎么人家当太师,而你却仅仅只是一个侍郎而已呢。”“蔡太师当真是我朝的肱骨贤臣呐。”“我朝能有像蔡太师这般的大贤至圣,那可当真是我朝之福呀。”“是呀是呀……”虽然这蔡京,对于身后那些人的吹捧之语早就听够了,也听腻了。可是他此时听来,却仍能感觉心中有些许得意缓缓升起。而位于龙椅之上的赵佶,在听完了蔡京的这番分析之后,不禁也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是极是极,蔡爱卿分析的果然在理。”蔡京顿了一会儿继续又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而咱们现在呢,对于对方的种种举动,当真是知晓得不甚清楚。”“唯一的这一点,还是通过老臣的这般分析,猜测出来的。”“至于结果与事实到底是否真是这样,老臣也没有什么把握。”“所以老臣建议,当下咱们需要做的就是,先行派出一支队伍去金、宋边境,将老臣的这番推断验证一番。”“待那确切消息从边境附近传回来之后,咱们满朝文武再聚于此地,商议具体的应对之策。”“到时候,无论是拿了那童枢密的家眷,进而威逼利诱童枢密再次反水,亦或者去信至边关各处,集结重兵抵御外敌,皆都是不错的选择。”蔡京的话音刚落,坐在龙椅之上的赵佶,便满脸欣慰地叹了一口气:“蔡爱卿呀,你这太师的位子坐的,当真是实至名归呀。”“即便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想出应对之法的时候,蔡爱卿那里依旧能不负众望,一针见血地道出问题的关键所在。”“我们大宋朝,能有像你这样的贤臣,当真是国之甚幸朝堂甚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