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索超、魏定国、单廷圭三位守城将领纠结不断,犹豫不止,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城外,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门声:“索超将军,索超将军?”“快开城门呐!”“我们是太原府方面派过来驰援你部的援军,若索超将军你不赶紧下令,让麾下兵士们将城门打开放我们进去的话。”“一旦我军之行踪被金、辽两国的探子们发现了,那我们这十余万的军马,当即就会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是呀索超将军,我们这支援兵可是在看了你的书信之后,由我家大人亲自批准前来此处救援你部的。”“可你这人却怎能如此无礼?”“我军都已经赶来此处了,你等却仍然将我军拒之门外,这又是何道理?”“是呀索超将军,你就不觉得这么做有点过分了吗?”“若你不希望我们这帮兄弟插手此事,那我们这帮兄弟现在便离开此处好了。”“可索超将军,你今日刚愎自用戏耍同僚之过,于他日,我们几位将军面见官家之时,必然会如实相告的。”“告辞!”位于城墙之下的几位统兵将军,在说完了上述那番话之后,便纷纷拨转马头,后队改前队,向着远处缓缓而行。而站在城墙之上的索超、魏定国、单廷圭三位守城将领,看着渐渐走向远处的那支援军,心中当真也是懊悔不已。可若在此刻陡然将那支队伍叫回来的话,他们三位将领却仍旧犹豫重重。终于,那个圣水将单廷圭脑子当中灵光一闪,忽地紧走几步,颇为用力地呼喝了一声:“诸位援军兄弟们,莫走莫走。”“我家将军刚才迟疑开城门,也是为了河间府的安全着想。”“诸位援军兄弟莫恼莫恼,待到明日,我们两队人马相见之时,我们几位统兵将领,势必会对你等赔礼请罪的。”单廷圭此言一出,不仅索超、魏定国二人,向其投去了颇为赞许的目光。连带着城外那支欲向远处行去的救援兵马,也于此刻,缓缓停下了脚步。走在队伍最后面的那位统兵大将,心中略显犹豫之后,便缓缓转头,看向了立在城墙之上的单廷圭:“罢了罢了。”“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小心无大过嘛。”“既然如此,我们这帮兄弟也都不是小气的人,你等现在便命令把守城门的兵士,将城门打开吧。”可那人的话音刚落,单廷圭马上又接了一句:“不过,为了这河间府的安全着想,我家将军仍想请诸位在城池之外,暂歇一晚。”“待到明日清早,我等必会亲自打开城门,向城外的诸位援军兄弟们诚恳道歉的。”“不知城外的诸位兄弟们,于此时心意如何呢?”城墙之下,位于援军队伍最后面的那个将军,在听完这些话之后,顿时便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家大人在收到你部所发去的求援信之后,已然正值深夜了。”“可即便如此,他仍旧火急火燎地将我们众位将军召集在一起,天不亮之时,便让我们星夜兼程离开太原了。”“为的是啥?”“就是为了能解你们河间府之危难。”“可是尔等呢?”“竟然在我军抵达此处的时候,对我军如此怠慢。”“尔等知不知道,我军日夜兼程行至此处,已经数个日夜都没好好休息过了。”“可在这会儿,尔等居然还想让我们这帮兄弟,在城外再冻上整整一夜。”当那名将军说到这里的时候,呼地就把嗓门提到了最大:“尔等扪心自问,还有没有良心?”“我们这帮兄弟,是前来此处帮尔等解围的,并不是来求尔等的!”“尔等的如此作为,当真可恨、可恼、可气也!”当那名统兵将军说完这些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跟上了他的援军队伍。向着远处,缓缓而去。而那名援军将军的这番话,顿时也把索超、魏定国、单廷圭三位守城将领骂得,心中羞臊不已。恨不得当即就找个地方钻进去。就在索超急得捶胸顿足,心中焦急万分之时。位于河间府数里之外,却陡然传来了一阵阵仿佛海浪一般的冲杀声。最先传来的,是一个点。随后,连成了一条线。到了最后,甚至他们河间府的正面所有角度,皆都传来的那种足以令天地为之变色的喊杀声。而那种铺天盖地般的喊杀声,带给索超、魏定国、单廷圭三位守城将领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太大了。使他们三人心中巨震的同时,头脑当中不禁也蹦出了另外一个念头。那就是,敌军此次所统领之兵马,其人数,必然不会少于三十万的。否则,也万万达不到这种无比震撼的效果。原本那索超三人还以为,金、辽联军是想趁着这时候,对他们河间府发动夜间偷袭呢。可令他们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那金、辽联军此时此刻的目标,却根本不是他们河间府。而是刚刚才从此地被气走的,来自太原府方面的十万援军。这时候的天色,虽然昏暗一片,但是站在城墙之上的三位将领,仍能隐隐约约的瞧见两伙兵马,骤然撞击在了一起。一时之间,短兵相接之声、呼喊声、冲杀声、喝骂声、呻吟声,以及战马临死之前的嘶鸣声,当真是此起彼伏络绎不绝。使得刚刚还静谧空旷的大地,瞬间就变成了修罗战场。如果说刚才的索超、魏定国、单廷圭三位守城将领心中所想所顾忌的是,颇为对不起那些前来驰援本城的袍泽兄弟的话,那他们三位统兵将领现在于心中所想的,便全是在担心自己那十万的袍子兄弟,在此之后的命运如何了。因为他们三人都知道,哪怕现在换作是自己去统领那十万援军的话,那么在骤然遇到金、辽联军的三十万兵马之后,其结果到底会怎样,他们三人即便不多想不深想,也能猜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