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孔有道都懵了,因为他完全想不明白,那蔡京此时此刻为何会说出这般言语来。愣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满脸不解地瞅着蔡京,并极为不可思议地道出了一句:“蔡太师呀,蔡太师刚刚的话又是何意?”“我,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呢?”“我刚刚所说之言语,皆都是为了咱们大宋朝好呀。”“难不成,难不成咱们这帮当朝重臣,在大宋朝遇到危难之时,却仍旧无比木讷地呆在这里,静待那金、辽联军的刀斧加身吗?”“若真如此的话,又怎对得起年年、月月以来,所拿的那些银两俸禄?”“又如何对得起全天下的百姓们?”可孔有道的话音刚落,那蔡京便不住冷笑了起来:“若我们当真按照你所说的那番策略行事,那才当真是对不起朝廷所发的俸禄,对不起全天下百姓们的信任呢。”蔡京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他先是瞅了瞅坐于龙椅之上,一脸不解的赵佶。随后又环视了一眼,站在他身后,满脸皆都露出不解之色的同僚们。重重叹息了一下之后,方才说出了心中所想:“官家、朝堂之中的众位同僚们,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无法理解,我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可是只要我在接下来,耐心细致地为你们解释一番,你们便立时就会明白过来,我刚才为什么会大声斥责那孔侍郎的阴险狡诈,包藏祸心了。”“话说那种氏两兄弟,在数年之前官居何职呢?”“那可是经略安抚使啊!”“这经略安抚使在武官当中,虽然算不得顶尖一列,但也是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员,也能称得上是封疆大吏了。”“可就在数年之前,咱们官家却以让其回京养老为由,免了他的经略安抚使一职。”“虽然在那种氏兄弟回京之后,官家也曾在官阶上,对那种氏兄弟给予了一定安慰,以平那二者心中的不满之意。”“但在此之后,官家所封之官职,皆是虚衔啊。”“甚至就连那饷银之上,也没比以往多出多少。”“所以在这一升一降之下,看似官家对那种氏两位兄弟龙恩浩**,实则是在变相地打压那种氏两兄弟呢。”“也就等同于变相的,从那种氏两兄弟的手中,将那军权尽数拿了回来。”“从先前的封疆大吏,再到今时今日的京中闲散官员。”“如此巨大的落差,谁又能保证那种氏两兄弟在心中,对官家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怨恨之意呢?”当蔡京说完这些之后,便对着坐在龙椅之上的赵佶深施一礼:“官家,或许老臣刚刚所说之言语不太中听。”“但这却也是十分现实的一种情况,所以还请官家恕罪。”赵佶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紧接着便对着蔡京轻轻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蔡爱卿,你且继续道来。”蔡京恭敬回礼之后,随后便在大厅之内,缓缓踱了一圈:“而不久之前,所发生在此地的那件事呢,也就是官家相继罢免种氏兄弟官职的那件事儿,这又无疑更会让那种氏两兄弟,在对官家的这件事上心生芥蒂,心生不满。”“没准儿,现在那种氏两兄弟就窝在一个旁人所看不见的角落里,暗自琢磨着犯上作乱的勾当呢。”“诸位同僚们,请你们皆尽试想一下,如果现在,官家当真就按照那个孔侍郎所说的,将全国上下大半的兵马皆尽交到那种氏两兄弟的手中。”“那么在不久的将来,又会发生什么呢?”“说不好呀,说不好那陈桥兵变的一幕,没准立时就会在那种氏两兄弟的身上重演呢!”“若到了那会儿当真如此的话,那孔侍郎你,可就是咱们大宋王朝的千古罪人了!”当蔡京的这番话说完之后,满朝文武皆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因为别的,就因为那蔡京实在是太敢说了。与此同时,那些文武官员们,在看向孔有道的时候,双眼之中也充满了莫名的复杂情绪。情不自禁地,就想要纷纷远离,往日里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老头。因为那些大臣们都知道,陈桥兵变这种事到底意味着什么。对于大宋王朝来说,那可当真就是宁可杀错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的存在。虽然刚才,那蔡京所说之言语,几乎都是建立在他的凭空猜想当中的。可是这时候的满朝文武大臣们,居然就毫无疑问地站在了蔡京的那一侧。从此种情景当中就能看出来了,无论在分量上还是立场上,满朝文武们都想站在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至于那孔老头刚才所说之言语,到底能不能拯救大宋王朝,他们那些官员们于此时,却已然不怎么关心了。虽然往日里,那个孔有道一直都是一个极其愿意认死理,且还有一些食骨不化的倔老头。往日里与人探讨问题,也总喜欢抬杠。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爱国者。若非如此的话,他刚才也就不会在这朝堂之上,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尽数表达出来了。原本在说那番话之前,这孔有道还以为,即便到时候满朝文武亦或者是当今官家,不予采纳他的提议,那对他而言,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大不了在此之后,他再反复向官家提议几次,也就是了。可令孔有道没想到的是,当他将那番话说出来之后,还不等官家赵佶当场表明自己的态度呢,那蔡京便当即站出来,不仅统统反驳了他刚才的那道建议,反而还顺手把一瓢脏水,都泼到了他的身上。如此变故,当真就是那孔有道,在此之前所没有料到的。心神恍惚之际,竟也让他不知该如何反驳蔡京刚刚的那番言辞了。而那蔡京呢?在看到孔有道哑口无言之后,心中冷笑的同时,更是一步便来到了孔有道的身前:“孔大人呀,瞧你脸上的这副表情,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被我猜破了你的歹毒用心,进而震惊得已然说不出话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