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为陛下分忧。

满脸和善略显清瘦的赵高弓着身子说道：“沈公公他今日身体有恙，不能前来服侍陛下，只要由奴才代劳了。”赵亥深沉的看了赵高一眼。连沈公公，都要给朕换了吗？“早朝已经结束了？”赵亥没有过多的猜疑，因为赵高早晚要杀，但不是现在。现在想杀赵高，逼急了他反而会鱼死网破拿宫里几百的太监宫女死士反杀自己。得把这些人全部揪出来弄死了才能动赵高。赵高恭顺的说道：“陛下，已经结束了。”再次确认这句话，以及赵高跟唠家常似得不在乎的说话语气。赵亥心头震悚。自己之前，这样的事情肯定没有少做。怪不得大权旁落到如此地步，李斯跟冯去疾那么厉害的两个大臣，也被赵高扳倒了。这赵高，如今竟已经默认得到了可以肆意召开以及解散跟诸多大臣的朝会的权力！联合刘渊，取代自己，成为了大秦话事人？这是什么？这已经是对至高皇权的僭越、践踏乃至取代！赵亥表面上装作不以为意，不动声色的说道：“今日大臣们都议论了哪些事情。”赵高低低说道：“大臣们只不过对于陛下任命龙翔为北征大将军之事，有所不满。纷纷上奏。”其实朝会之上，赵高一力把持，已经私自跟刘渊在朝堂上决定了几件大事。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让赵亥也不知道。赵高对于这方面的事情，绝对不会让赵亥知道。他要营造一种错觉，那就是好像大秦的一切都还牢牢掌握在赵亥里的错觉，这样，赵亥才能放松警惕。按照之前昏君赵亥一向根本不关心不过问政事，一切交由赵高来办的习惯来处理。赵高当然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秦二世赵亥就是他一只手带大的，他什么性格自己能把握不了么。甚至可以说赵亥前身之中诸多贪溺酒色，懒惰怠政的习惯。都是赵高故意引导的。他的权力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起来，做到了最高的赵高。赵高当然不知道，此时的赵亥已经换了一个灵魂。赵亥点点头道：“说道，赵高，辛苦你了。”赵高低头说道：“为陛下分忧，乃是奴才终其一生的追求。”“既然陛下安然醒来了，奴才也就告退。”“行，你去吧。”赵亥挥挥手，脸上甚至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赵高徐徐退去。赵亥目光深沉的盯着他的背影。这大秦国的皇帝，可不好当啊。赵高刘渊这些权臣就已经很棘手，自己目前可靠的人手也不过就只有王战。可是王战的一个职位就是个千长，龙翔都能随意驱使他。高的位置也给不出去，刘渊这伙人会拼了命的阻拦。到时候王战直接被架空盯上疯狂打压，也不好处理。赵高也不能动。想了想，还是先把矛盾转移出去。杀个刘能助助兴。赵高大步走出了赵宫，一路悠哉游的回到了自己的承明殿。关上了门，看见自己勉强能相信的太监李当归，赵高才说道：“当归，去给我传韩鹰来。”李当归恭敬说道：“诺。”但他没有立即出发。而是在白皙的手一丝不苟的整理完了赵亥的桌案后，才缓缓离开。身后桌案，如同方石，干净严整。赵亥为什么信任李当归。因为这李当归，是个倔脾气。话少的硬人。宫里少见的挨板子不坑声，敢忤逆沈公公的小太监。甚至有一回还顶撞了赵高。一向嗜杀的赵高当时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没有要了李当归的命。而且，李当归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强迫症。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带数量。都一定要弄成双数，而且一定要均匀对称的摆在两边。任何东西，一定要理到极致，才肯罢休。就为这事，多少次脾气暴躁的前身，故意把整个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从。就看李当归有多少耐心来摆。每一次，李当归，都给赵亥把种类繁多的藏品、桌案、纸笔墨砚、案牍等等全部摆回去，原模原样。就连已经开口下令要李当归脑袋的赵亥，当时也是被震惊了。亲自开口说：“这个人不一般，不可轻易杀他。”李当归也因此成为了全咸阳宫乃至整个大秦里，唯一一个同时顶撞赵高以及赵亥而没有被杀的奇迹人。所以赵亥相信李当归绝不会轻易折身委附于赵高。很快，在赵亥平静的等待的中。韩鹰已经到了殿门外的台阶上。韩鹰冷冷的看了一眼两边侍立的宫人，如同马蜂蜇人一样。所有的太监宫女，脸色惨白的主动退避到了八丈以外，没有一个人有勇气看他一眼。此人之可怕，已经到了民间可止小儿夜啼，宫内宫外闻风丧胆的地步。韩鹰对此好像恍若未闻，直接推门进入。“陛下，老臣来了。”韩鹰抱拳说道。赵亥一转身，就看到韩鹰脸上挂着的那人畜无害的老实笑容。赵亥心里当即浮现出老农民三个字。虽然自己非常了解韩鹰，但是每次看到韩鹰。赵亥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之前记忆混乱了，这么个看着老实巴交的糟老头子，真有外面传闻的那么恐怖？算了，只要他好用，就行。“韩鹰啊，现在外面没有人能听到你我说话吧。”赵亥轻轻道。韩鹰笑着说道：“陛下，那自然是没有。陛下天威煌煌，谁敢偷听陛下说话。”赵亥点点头，知道韩鹰在告诉他。这周围的眼睛耳朵都给弄走了。“朕现在要你立即去办一件事。查整个大秦税收的事情，暂时不用太着急。朕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而这件事，十分紧急，务必要尽快完成。”韩鹰脸上的笑容收敛，认真的说道：“陛下，臣韩鹰定为陛下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