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审查。

“这廷尉吴楚雄，也是个胆小鬼，朕看他是只叫你来，他自己不敢来跟我汇报吧。”话音刚落，赵亥又把话题转到负责整个大秦监察机构的廷尉吴楚雄身上。韩鹰跟吴楚雄是好友，静默立着，一言不敢发。屏退左右，赵亥让李当归守住门口。黑暗之中，赵亥问道：“你黑冰台遍布天下，情报众多，你认为，此事主谋何人？”韩鹰手中一张小木牌，朝向赵亥，木牌之上，赫然写着一个“刘”事关谋逆，韩鹰绝不敢隐瞒。头铁也要指出凶手。赵亥看完，韩鹰手上的木牌已然火化被烧成灰烬，只剩下了一堆黑色的炭渣。韩鹰把炭渣一把放入口中吞下。赵亥点点头，让韩鹰退了出去，引李当归进承明殿。接着，四道圣旨下发。“诛杀达伯上下九族，择日问斩。”“诛杀宫中失职的太监、宫女、侍卫六百余人。”“郎中令公孙剑，中尉聂枭玩忽职守，革去官职，发配老家。所属之下官，一并革职。”“所有咸阳及附近各郡习武之人，必须去往官府登记。若不遵从，一律重罚。”第二天一早，咸阳刑场之上，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为了以儆效尤，无数百姓也都纷纷观看了行刑过程。再一次强化了赵亥皇权至高无上，不可僭越的形象。与此同时，朝中也已经召开了自从赵亥被刺杀以后的第一次早朝。赵高尖细的嗓子喊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与往日群臣轻松应对，出来议事不同的景象是，今日的早朝，一片寒霜。每个朝臣都战战兢兢，不敢发言。生怕一开口，陛下那余怒未消的火，就烧到了自己的脑袋顶上。一言不合就给自己斩了，到哪去说理。赵亥挑眉问道：“怎么了？都哑巴了？”“刺杀的是朕，又不是尔等？尔等紧张什么？”话音刚落，底下的廷尉吴楚雄已经跪在地上，说道：“刺杀陛下之人，罪该万死。此等罔顾君臣人伦，大胆逆天狂徒出现在大秦，实在是臣等的耻辱。”“还好陛下受命于天，这才安然化险为夷。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底下群臣此时也都站出来各种咒骂刺客，各种赞颂赵亥乃天命之君，将恒久的统御大秦之类的废话。赵亥大怒，一把把桌前的御笔掷在了最近的一个大臣的脸上，怒道：“朕没有被这帮刺客宰了，那是因为兰妃替朕挡了一刀！你们除了出事以后出来瞎嚷嚷以外，还能做些什么？”“朕之前要提拔武举，从民间挑选禁军统领，你们一个二个跳起来仿佛要了你们的命。”“现在六十多个刺客！六十多个啊！都他妈进到朕的床前来砍朕了，你们告诉我，这些军功勋贵里挑选出来的二代子弟有什么用么？”“朕今日，宣告诸位，武举之事，即日生效。凡民间武功在身，年不过二十五者，皆可参与。获得头名之人，直领禁军统领一职。”“优秀者，经过考核可进入宫中任职。”“尔等可有异议？”底下群臣，噤若寒蝉。就连带兵上朝的刘渊，此时也讳莫如深，缄口不言。谁都知道此时敢提议把自己手底下的人安排到宫里补充侍卫新员，完全是在做送死之事。“臣附议。”“臣附议，不过陛下，不能限制军功武勋世家的子弟们参与，陛下看如何？”程青杉作为右丞相刘渊的簇拥，试探的问道。赵亥点点头：“此次武举，不看出身，全看个人能力。”“自然是不会限制军功武勋世家参与，不过若是有任何人徇私舞弊，从中提拔自家子弟上位，休怪朕不客气！”此时，负责监察百官，权力大的吓人的宋智宸上前奏报说道：“陛下，王绣虎此前神速剿灭龙翔余孽，龙翔等部已经尽数伏诛了。”赵亥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昨天自己一着急就召见王绣虎。王绣虎恐怕才刚刚到家。一言不发自己打了大胜仗，回来就是抽血，一天一夜没合眼。只字不提自己灭了龙翔的事情。赵亥说道：“臣知道了，尔等还有奏本没有？”“臣等暂时无事了。”早朝很快在一片肃杀之气中落下帷幕。赵亥在承明殿再次召见了王战。王战低头对着赵亥说道：“陛下，此前陛下让臣训练的秘密侍卫，现在已经准备妥当。”赵亥点点头说道：“不错，夜晚之前，就把他们全部送到宫中来。”“另外，把他们的身份户籍等等信息，全都交给韩鹰审查一一遍，以免出现居心叵测之辈。”王战跪地惶恐的说道：“陛下！此次臣提拔挑选的都是清白世家的子弟，绝无任何悖逆之徒，也绝无任何势力安插的棋子。”赵亥点头，对王战说道：“此次兰妃救了朕，你王家自然也该水涨船高。而且王绣虎平了龙翔，外加献血救人，对救下兰妃有功，论功行赏，此次恢复王绣虎此前被贬下去的大都尉一职。”王战听完，激动的跪地抱拳说道：“臣谢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赵亥道：“王战，升你的官也是迟早的事情，不要着急。安心等待。”此时此刻，丞相府中。刘渊大怒，把自己平日里心爱的字画、珍贵摆件，全部摔在了地上。“废物！废物！都是废物！”刘渊气的呕血。此次刺杀兰妃，兰妃居然没死也就算了。苦心经营多年安插在宫里的几十上百个眼睛盯梢，全部一次性被拔了。王绣虎官复大都尉？这是在打自己的脸！他赵亥不是昏君吗？怎么拔钉子拔的这么准！没有一个幸免，安排在宫里监视赵亥动向的情报网，全部被摧毁。而且近日自己府上多了许多生面孔，刘渊清楚的知道，这些人多半都是黑冰台派来的。陛下被刺杀，证明他已经起了疑心，此刻自己一旦露出什么马脚，就将迎接天子的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