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找不到,那你就不要回来了,在外面拔剑自刎就是。”赵亥说完之后,冷冷的拂袖而去。身后留下劫后余生,背上被冷汗打湿一大片的吴达,擦着自己脸上的汗水,庆幸赵亥的宽容。赵亥一路生着闷气,回到承明殿之中,继续批阅今天的奏疏。可是脑海之中,翻来覆去都是汪妤那张表情复杂的美艳的脸。几分凄迷,几分无奈,几分伤感,又还有几分情愫。汪妤啊汪妤,你到底对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你若是当时直接告诉朕,你要去哪儿,朕大手一挥,天下都让你尽可去得。可是你偏偏选择直接切断一切跟朕的关系,选择最无情的一种,叫朕以后如何跟你再相处?“当归,去把公孙剑宣来。”赵亥心情烦闷,忽然对一旁的李当归说着。李当归不敢怠慢,当即将公孙剑传唤而来。公孙剑站在桌前,已对赵亥行完臣子礼。赵亥说道:“这两天,汪淑仪不见了,此事你知不知晓?”“回禀陛下,微臣也是刚刚才知道此事。”公孙剑抱拳说道。赵亥点点头,“倒也知道的不算晚。”“这一次带人出去的,可是你之前的禁军手下。他做的这件事,脸已经丢到咸阳城外的街上了,此事你应心中有数才是。”公孙剑面色一变,有些惊恐,“陛下,臣一定好生教训吴达。”“另外,臣也已经派出大量手下,前去寻找汪淑仪的下落。”“还不够。”赵亥站起身来。“你不要敷衍了事。汪妤在朕的心中,地位很重,如果你们最后找不到人。”赵亥话音戛然而止。他看向公孙剑,眼神之中,已经说明一切。公孙剑当即感到一阵胆寒,越发觉得赵亥深不可测,变幻莫定。赵亥说道:“你们一定,务必,要将她给朕找出来,哪怕是掘地三尺。”公孙剑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也跪地额头触在地板上,“臣一定,完成陛下交托。”赵亥咳嗽一声,“现在汪妤要去的地方,多半还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汪妤是楚人,去楚地寻找。胆敢有包庇窝藏的,一律抓起来,但是不要施以刑罚,不要把她的朋友亲戚得罪死了。”听到赵亥之言,公孙剑面色变了又变。连包庇窝藏者,也要小心对待。由此可见,在赵亥的心目当中,这汪淑仪的地位有多高。自己一定不能大意,否则这官帽子恐怕就保不住。“臣,一定鞠躬尽瘁,为陛下找到汪淑仪。”公孙剑声音斩钉截铁。等到公孙剑离开,赵亥凝视天空良久不语,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咸阳宫上空的天,璀璨而热烈,中心一颗金色的太阳,盛烈的好像一刻伟大的恒星爆开一样。赵亥感觉自己就像这太阳一般,炽烈、盛大,却没有人敢接近。他缓缓步回承明殿,走在半路上,忽然想起跟慕容沁心之约,他当即大叫一声,“糟糕!”慕容沁心恐怕已经在客栈等他。而后赵亥火急火燎的奔向王战家中。带上韩鹰、李当归几人,换上平民便装,赵亥疾步匆匆来到云天酒楼上一次跟慕容沁心见面的包厢。此地被赵亥特地提前包了一个月,因此一直是空着的。刚刚点了几壶酒,一些菜,跟韩鹰几人在桌上吃着。隔壁包间传来声音,“今晚上渭河才子佳人诗会,哥几个都准备好没有?”“是时候拿出咱们真本事,在这大会上亮亮咱们的风采。到时候太学那边也会来人,听说曹景春曹大人也要过来观光,可谓是一大盛举。”“到时候还有放花灯,赛龙舟这些活动,毫不热闹。一年到头可没有几次机会能赶得上这样的盛会。”“这一次我可不像去年一样丢脸,我一定要争一口气回来,为咱们齐老师争光。”赵亥本来吃着酒菜无心听着这些留言碎语,听着听着,却起了兴趣。赵亥自言自语说道:“曹景春居然也要去?”上一回公孙剑就提过此人,说是他学富五车,精通天文地理,应付大秦的税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就连韩鹰听见他也是赞不绝口,可见本事过硬。“这一次几个大学室的人都要去,而且据说连官学也要派人出来参加,十分厉害。”赵亥有些好奇的问道:“官学之外,还有那些学室比较有名?”学室原本是诸子百家时期遗留下来的传统,主要由一些私学担任。发展到后期,已经隐隐有能够跟官学分庭抗礼的地步。不过到了大秦建立之后,不允许私学进行教育,也就逐渐没落。不过赵亥上台这差不多七八年间,一直荒废朝政,根本就没有管过这事。而刘渊赵高也忙着互相争斗,顾不上官学私学之间的斗争。于是许多私学慢慢发家,已经到一定规模。韩鹰恭敬的对赵亥抱拳说道:“陛下,比较有名的三个学室,乃是渭水学室、南阳学室、朝雪学室三家。”赵亥点点头,“若是将来,大秦想要任用宰相,从这些地方出来的人,值得加以任用吗?”韩鹰面色震恐的看了一眼赵亥,而后深深的低下头,把自己的脑袋放在自己胳膊之下。“此中之名士,天下之名士也。”韩鹰没有正面回答赵亥的问题,却也已经给出赵亥他的态度。能不能胜任且先不说,起码比当今宰相有才华。赵亥笑笑,“既然如此,今天咱们正好出宫。见过慕容姑娘之后,晚上也可以去参加参加这个什么诗会,会会曹景春曹大学士。““若是他真如你们所说的,那么有才华,可以折服天下那么多读书人的话,朕便让他入朝为官又如何?”韩鹰听完,面上转为忧色,“陛下,前面几次刺杀风波未平,现在又是多事之秋,不知道刘渊那些人到底会做些什么,下一步行动又是什么。”“陛下如此贸然前去参加民间的多人活动,是否有些不太安全?”赵亥爽朗一笑,“在朕的大秦地界上,朕竟然有不敢去的地方吗?若是被朕的父皇听见,当真是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