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琨吓得面无人色,两条腿一起发抖,宛若被冰水浸泡。他猛地跪倒在赵亥的面前,“陛下!陛下!陛下明察啊!”“我……我没有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还请陛下恕罪。”“我虽然顽劣,但也不会到草菅人命那一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一定,一定是有人在污蔑我!还请陛下明察!”“母妃,母妃,你救救我,救救我啊!”赵琨忽然跪在辰太妃的面前,对辰太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一旁的六王爷赵戟面色变化,也难看不少。他本来想出口为自己的弟弟说两句好话,看看赵亥阴沉的面色,话到嘴边又咽下。赵琨此刻,满眼惶恐、无助、慌乱,手足无措,跟个可怜虫一般。如果这都能装出来,那大秦影帝非他莫属。赵亥看着面色难看,充满恨铁不成钢情绪的赵戟,以及宛若犯案被家里太爷发现的二世祖一般的赵琨,当即知道,这两个人,恐怕没有手腕在幕后去玩死刘渊。起码刘渊不会为这样的主子付出性命。“陛下,陛下,还请陛下高抬贵手啊。看在他们都是陛下的兄弟的份上,就饶过他们吧。”“哀家就这么两个儿子,赵琨从小身体不好,娇生惯养。再送进廷尉,他都难保活着出来。”辰太妃说着,又开始抹起眼泪,使用她的眼泪战术。“没有教好他,是哀家的不对,恳请陛下责罚。”眼看赵亥一言不发,她一发狠咬牙,就准备给赵亥跪下来。她身子刚刚往下一坠,赵亥便伸手托住她说道:“诶,辰太妃,你何必如此。”“若是你都有错,那朕岂不是跟着一起有罪?”辰太妃看着赵亥,泪眼婆娑,“那陛下现在的意思是?”赵亥看看她那一张充满悲痛、懊悔和知性的脸,心中也是一动。对于赵戟、赵琨是反贼的想法,暂时被搁置起来。要么就是这女人演技太好,要么就是这两兄弟藏得太深。总之今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赵亥眼珠子转一圈,扫了一下地上的赵琨,“既然今日辰太妃为你求情,那朕就放你一马。毕竟今天辰太妃最大。”赵亥看了看两人面如土色的脸,表情始终保持阴沉,“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藐视王法,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欺压百姓,屡犯律法。”“因此,朕不得不处罚你,老九,你可服气?”九王赵琨脸色发白,看着赵亥,双肩颤抖,不知所措。一旁的辰太妃,赶忙拍一下自家的儿子,“快跪下,求陛下治罪啊!”辰太妃知道,赵亥这是要轻罚自家儿子,也就是说赵琨可以免去廷尉之旅。赵琨立即跪倒在赵亥的面前,“陛下,臣知罪了。”“从今以后,赵琨绝不敢再犯,还请陛下责罚。”赵亥点点头,“既然如此,朕看你认错态度恳切。就免去你廷尉受刑之罪,罚你在家中,禁足半年,不得出门。”“你可有怨言?”赵琨脸色一边,他一个寻花问柳,四处招惹生事的公子哥,加上皇族身份加持,在外面搞事情,耀武扬威从来都是他的最爱。现在一禁足就禁足半年,那外面的兄弟们还有那些伶官们,还能认得自己吗?不过赵琨也不敢在赵亥面前提一个不字,立即叩头领罪,“陛下,臣知罪。感谢陛下将我在迷途之中点醒,没有酿成大祸。”赵亥看着他,叹息一声。这家伙一看就烂到骨子里了,赵亥就是有心要给他一点权力,恐怕他也拿不住底下的人。不知怎么的,赵亥居然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无力感。赵亥喝一口桌上的茶,眼睛斜瞟了一眼一旁的赵戟,“赵戟。”赵亥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臣在。”赵戟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对赵亥弯腰说道。赵亥慢悠悠说道:“你虽然不像你弟弟一样,犯下那么多的罪过。”“不过,你身上的小问题,朕从黑冰台那里了解到的,也是不少。”“朕现在要罚你,抄大秦律例十遍,你可愿意?”大秦律例繁复无比,抄个十遍也是够呛。这家伙即使真是造反的贼,恐怕也没有那么多心思思考了。赵戟当即对赵亥跪下说道:“臣领旨,感谢陛下降罪。”赵亥摆摆手,“行了,都起来吧。”赵亥将目光望向辰太妃,“辰太妃,朕如此办,你觉得如何?”辰太妃当即感激的说道:“陛下,陛下大恩大德,哀家两个儿子肯定永生永世不会忘怀。”“还不快再谢过陛下。”辰太妃招呼自己两个儿子,赵戟、赵琨于是连忙来给赵亥再跪谢。赵亥让他们起来。赵亥再喝一口桌上的茶,“你们母子三人相聚一次不容易,朕这个恶人倒是来搅局了。”“老六,老九,接下来你们陪你们母亲好好叙叙旧,说说话。”“晚些时候,禁军还有沈公公他们会来护送你们出宫去。”“朕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辰太妃起身,“陛下说笑了,陛下乃是我们的恩人,乃是天上派下来的神灵,让大秦重振辉煌的天子,哪里来的恶人之说?”“如此说,倒是叫哀家惶恐了。”“您不再坐一会儿吗?”辰太妃说道。赵亥摆摆手,“不必了,你们聊。”赵亥起身,开这宁神宫。“恭送陛下。”辰太妃带着两个儿子还有一众宫人一起说道。辰太妃还有赵琨赵戟两人,在赵亥身后鞠躬行礼,然后一路护送赵亥回去了。等到赵亥的人影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整个宁神功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赵亥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足了,甚至依稀让辰太妃见到当年始皇的雄姿。赵戟、赵琨两人更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长流不止,不住的拿手帕擦汗。辰太妃一双睿智而沧桑的眼眸之中,看着自家两个儿子被吓成这样,闪过一丝怒气。她白皙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怨气要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