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地上,犹如一具丧尸一般,双眼之中的最后一点神采,也消失殆尽,只剩下空洞和绝望。他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母亲。这一刻,他真实的感觉到,自己被赵亥所打倒了。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夜过去了。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整晚的赵亥猛地睁开了双眼。“你们,你们不得好死!”他忽然如同森罗恶鬼一般坐了起来,双眼之中尽是漆黑之色。天边的一颗大星,也改变了轨道和光色,变得邪恶而诡异起来。“本王,要杀了你们!要杀了你们这一对奸夫**妇!”“这大秦祖宗留下来的基业,这江山社稷,都是我一个人的!”他在心中狂吼。此时的赵皓看起来十分的可怕,他披头散发,向着老天控诉着不公,十个手指捏在肉里,掐出了满手的血迹。他状若疯魔,摇摇晃晃,就连黑冰台监视他的高手们,都吓了一跳。赵亥很快离开了这悔过殿,来到了后宫之内的甘泉宫。辰太妃仿佛早早地就知道赵亥要过来似的,提前已准备好了。她盛装打扮,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金色长裙,头上戴着珠光宝气的首饰,气质优雅,端庄极了。此时她脸上略施粉黛,就已有那种母仪天下的风范。她最后在红唇上点了一抹殷红的颜色,看上去依稀有了当年年轻时绝色的痕迹。此时赵亥穿越了重重的殿门和纱帐,一路来到了辰太妃所居住的寝殿之内。赵亥没有丝毫的请示,也没有叫一个人进去通报,即使辰太妃对于赵亥来说,是上一辈的人。可是所有的宫人和太监们,都不敢多说一个字,除了见到赵亥以后不停地下跪之外,并不能做其他的事情。这原因自然都是因为赵亥提前下达了封口令。此时赵亥一路走进了辰太妃的寝殿之中,坐在了她的床前。他**鼻子,轻轻地闻了一闻,闻到了那一股沁人心脾的浓烈香味。辰太妃就站在窗户边上,背对着赵亥。对于赵亥的轻薄态度,她早已是习以为常了。她内心当中甚至一度默认了这个事实,从今往后接纳了赵亥作为她的男人。除此以外,别无它法。不过此时的辰太妃的双眸之内,还是有一缕隐隐的担忧的。十王赵皓被抓得太快了,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她曾经设想过的一步步退出的计划,还来不及实现。现在自己在后宫之内,也失去了权力和地位,没有往常那么随意自如了。这种情形之下,她该如何才能保得住自己的儿子?赵亥瞥了一眼站在窗前的辰太妃,平淡地说道:“今天早上有个老东西跟朕公然唱反调。”“陈国公这老贼,是你的意思吧?”辰太妃娇躯微微颤抖,她忽然转过身来,满脸惊恐地跪在了赵亥的面前,“陛下,哀家只是不愿意陛下背上手足相残的恶名而已,得罪之处,还请陛下降罪。”“嗯?”赵亥诧异地挑挑眉毛。“你在深宫之中,居然对这些事情这么清楚?朕记得,朕早上才宣布了这事,你怎么提前就知道了?”“朕又不是要把你的儿子杀光,你何至于如此激动?”辰太妃的脸上露出些许担忧和惧怕的神色,“陛下,可十王也是始皇帝陛下的儿子,也是哀家的母妃。”“哀家如何能不担心他?”赵亥满脸无语地看着他,“照你这么说?就朕孤家寡人一个,乃是自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辰太妃低下头,露出一抹雪白的脖颈,“哀家不敢。”“你不敢?”赵亥冷笑一声。“你跟十王联手在私底下做过的那些事情,还少吗?你还有不敢做的事情?”“你们若是把朕当做亲人了,你们会做这事?”“你们谋逆的时候,个个都想要弄死朕,夺取天下。”“这时候,你们没人想过朕是你们的亲人,现在东窗事发,要被砍脑袋了,这倒好,一个个地都冒出来了,什么手足情深了,什么手足相残了。”“一个个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朕真是长了见识了。”辰太妃闻言,吓得花容失色,脸上发白。难道自己跟十王联手的那些事,赵亥也都知道了?他究竟还知道多少秘密?辰太妃越是想,越是觉得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胆战心惊,几乎难以呼吸。此时此刻她额头上的冷汗抑制不住地流下来,她忽然觉得,赵亥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啪”的一声跪了下来,因为她的身子已软了,双腿支撑不起全身的重量。她就那么无助地跪在赵亥面前,赵亥则如同一片深沉而冰冷的大海一样,让她无论如何也捉摸不透,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寒冷和恐惧。一串泪水,从她的脸颊上划过,滴落在地上,仿佛有叮咚的响。她泣不成声地跪在地上对赵亥说道:“陛下,就这一次,仅此一次。”“陛下,下不为例,求求陛下你放过十王吧。”她猛地扑到赵亥的脚下,抱住赵亥的小腿说道。赵亥冷笑着看着她,“你能保证吗?你能保证这赵皓不会再犯吗?”“你们早做什么去了?几次三番屡屡不得手,还不知道收敛,弄到了如今的地步,竟然还想要朕原谅你们。”“若不是朕运气好,加上天命所归,恐怕早被你们几个小小给弄死了,哪里还有今天坐在这里的机会?”辰太妃此时也不再端着自己后宫太妃的身份,跪在了赵亥的旁边,卑微如同奴仆。“可是陛下,十王赵皓乃是陛下的弟弟啊。”“您不能杀他!”“当年即使是在始皇帝陛下面前,您也是答应过,不会骨肉相残的陛下!”赵亥不屑地笑笑。他平静地说道:“辰太妃,朕料想,十王可不会允许他的母妃,如此低声下气、痛哭流涕的来奢求朕的原谅吧。”“朕相信,即使朕给了他机会,你还是劝不回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