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做的事也是太没有脸面了,竟然在家中私藏龙袍,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其罪甚大,其心可诛!”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一度变得义愤填膺。赵亥却明白,这张予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赵亥相信,张予心里的真正想法,绝对没有他表面上说起来那么简单。这个张予,乃是一个骑墙派,两面倒,看哪边形势好,看哪边有利,就倒向哪边,绝不愿意付出半点代价,绝不愿意承担半点风险。此人若是在唐朝末年,妥妥的就是一个安禄山。赵亥当即知道,这个人是利用不了的,他心中的算盘打得太多了。赵亥摆摆手,让整个麒麟殿都安静下来。“张郡守,你不必如此惊慌。”“朕只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既然你没有什么问题,那朕自然会相信你的话。”“今天晚上就是除夕了,旧的一年即将过去。”“诸位有什么关于新的一年的计划还有今年一年发生的事,就说给朕听听。”此时此刻,镇南王廷长空第一个站了出来。他知道,这是陛下让大家开始述职了。因此,镇南王为表自己的忠心,第一个响应了赵亥的命令。镇南王口口声声地讲了起来。而一旁的张予,还跪在地上,始终没有起来,因为,赵亥就没有让他平身!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不是赵亥忘记让他起来了,而是故意不让他起来,就是要让他跪着述职。大家都知道,恐怕陛下就是在敲打这个太原郡守张予。而张予自己心中也纳闷呢,自己都把十王给卖出去了,照理来说,陛下应该是很高兴的。毕竟自己公开表示不会支持十王,也就不会再成为陛下的威胁,而陛下也能够安安心心地处理掉十王这个人。可陛下的意思,却怎么感觉并不开心,甚至还是要处理掉自己呢?难不成,陛下查到了某些真相?想到这里,他额头上流下来好几抹冷汗,当即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很快,诸位大臣们的述职,就都结束了。为了省时间,赵亥只问了他们一些重要的事情,没有让他们事无巨细全部说出来。按照流程来说,在早朝述职完毕之后,所有的大臣们,都不能立即回去,要在皇宫里候着,时刻等待赵亥的问话或者提点。赵亥让沈公公带他去,领着众多大臣们,在兰池附近游玩观赏,吃茶饮酒,免得他们无聊。而他自己则一个人去到了承明殿之中,处理着一些重大的决策。今天晚上,虽然目前一切都好似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如此大的事情,一旦有一点纰漏出现,后果可能都是不堪设想。因此赵亥必须全力以赴,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极致,以防止和杜绝每一份风险发生的可能。“必须,锦衣卫来报,说张予等人,一切正常,没有向外传递信息,也没有调集兵马的打算,他们按兵不动,剩下的百十个人,也都没有什么动作,一切都在锦衣卫的监控之下。”“还有,六王爷跟九王爷,目前已开始调动他们之前召集过的所有私军以及从江湖上招纳来的门客了。”“报,悔过殿之中,已出现大量陌生脸孔的太监宫女,暂时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们频繁出入于悔过殿。”赵亥听着一条又一条的奏报,当即皱起眉头来。“行了,朕知道了。”“告诉其他人,等这些鱼儿开始行动的时候,再收起大网,一网打尽。”“诺。”那传令的锦衣卫,缓缓退去。此时韩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赵亥。赵亥摆摆手,示意韩鹰过来。韩鹰当即到赵亥跟前,低声对赵亥说道:“陛下,辰太妃要求见陛下一面。”“她说若是陛下不见的话,今天她便不会参加这除夕夜宴了。”赵亥闻言也是一愣,这女人,在这关键关头出来搞什么幺蛾子?不对,赵亥忽然心中警惕心大涨。辰太妃现在已完全被自己逼得走上了自己对立面了,要她在她的儿子和自己之间选一个,她一定选她儿子。她宁可选跟她儿子一起死,也不会愿意跟着赵亥,苟活在赵亥之下。“走吧。”“朕去会一会她。”赵亥这一刻,要把她当成反贼对待了。今天的场合很大,一个丧心病狂的反贼,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赵亥一路来到了甘泉宫之中,也没有跟宫女打招呼,便直直走进去了。赵亥前脚刚刚迈进去,后脚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齐齐跪下行礼。赵亥推开正殿的殿门,辰太妃的身影,出现在赵亥的眼前。辰太妃看见赵亥之后,就猛地冲了过来,一下跪在了赵亥的面前。“陛下,求陛下放过皓儿吧!”“陛下,皓儿的手脚羽翼,现在都已经被陛下折断了,为何陛下还要苦苦相逼,一定要了他的性命不成?”“陛下,他现在已对陛下没有任何威胁了,陛下为什么还要惧怕他!”赵亥当即一把抓住她的皓腕,眉目怒张,“朕会怕?笑话,朕会怕一个丧家之犬,阶下之囚?”“朕现在不让你去见他,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已经疯了。”“他在今天晚上布置的埋伏里,还有刺客专门来杀你知不知道?”“你以为他还把你当做母亲?”“你还在为他着想?你要是还站在他那边,你就是一个反贼!两边不讨好的反贼!”“你会连你的另外两个儿子,一起害死的!你知不知道!”赵亥的这一番话,就好像是打醒了辰太妃一样,她整个人愣住了,呆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神情颓丧。她看着赵亥的脸,想要确认赵亥所说的消息,是否属实。可是她从赵亥的脸上,看到的只有痛心、愤怒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