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过了两个时辰。一百零三具尸体,横陈在整个太原郡最大的云天酒楼前面,血流了一地,把面前的一条小街都给染红了。围观的诸多百姓们纷纷指指点点,不知道这些人犯了什么错,这才招致了杀身之祸。紧接着,他们被一队黑衣甲士,一路拖着离开了,夸过了长街,夸过了平原,一路来到了太原郡守张予的衣冠冢之前。这些人,都是赵亥所派出来的安抚整个太原郡人马的使者,赵亥寄希望于通过谈判通过安抚,能够熄灭张宗张昌的怒火,免去一场干戈。现在想想,恐怕是不行的了。当朝的朝廷大臣张谦,此时此刻,脑袋跟身体已经分了家,躺在地上,死不瞑目。天空之中,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冲刷了长街,将血水都冲入了地下。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但那一具具被拖走的尸体,无不象征着天大的灾难已经发生了。天际电光闪烁,气色不详。张宗此时此刻,还跪在自己父亲的坟前,仰天咆哮,“父亲,是孩儿不孝!”“是孩儿没有阻止你,这才让你去了咸阳城,被赵亥那奸人所害。”“孩儿现在竟然不能第一时间为父亲你报仇,是孩儿的过错!”“父亲,孩儿向您保证,他赵亥欠的债,必须要血债血偿!”他大声嘶吼着,几乎要把天空的云层震碎。“我等,一定要打进咸阳城之中,火烧咸阳宫,还父亲一个清白,给父亲报仇!”天空之中淅淅沥沥降下来的雨,一滴滴打在他的身上,将这悲壮的场景渲染的如同史诗一般。“轰隆!”一声,天空惊雷炸响。站在张宗张昌二兄弟身后的诸多兵士们,都情绪奔腾起来,一时间按捺不住心中的热血,齐声震天大吼,“大公子继位!”“大公子继位!”“推翻赵亥,为郡守报仇!推翻赵亥,为郡守大人报仇!”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沸反盈天,一时间,将这片天空和大地都渲染的一片悲壮。张宗则是在万众瞩目之下,转过身来,双目血红的看向了三军将士,“今日起,我,张予之子,张宗,代父执掌太原郡三军。”“未来,将带领大家,讨伐天怒人怨的暴君赵亥,将之推翻,为冤死的太原郡守张予,报仇!”此时此刻,三军同时怒吼,“郡守大人威武!”“郡守大人威武!”张宗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血液沸腾,他不仅拥有复仇的冲动和愤怒,更拥有着大权在握的快感。“报!”“河东郡郡守联合镇南王廷长空,集结了十万大军,在河东郡郡旁的重镇集结,随时可能出兵太原郡。”“现在河东郡和太原郡交界之处,乃是易守难攻之地,若是一旦被对方拿下,我等就相当于是断了一条胳膊,想要再打赢对方,就难了。”“啊!”张宗闻言,猛地朝着自己面前的空气挥了一拳。“可恶,果然如同先前所说,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宰了我们了!”“刘大人说的没错,我爹死了,狗皇帝将会第一个对我动手,他巴不得我跟我兄弟死了,而后分解我们太原郡的兵马。”“而且,竟然是先派来一堆使臣,准备许下我们重诺,使用一招缓兵之计,最后再派大军来围剿我们,企图将我们一举剿灭!”他忽然扭头看向侧面的一名将领,“对了,刘大人呢?”“刘大人此时何在?”他知道,即使是他的父亲张予在世的时候,也要听从刘玉儿刘大人的建议。父亲曾经多次提起过刘大人,对她是赞不绝口,说她是神机妙算,仙人转世。“现今的太原郡,正在风口浪尖,若是没有刘大人指路,我们接下来的路,可是难走了。”此时,这名将军皱眉说道:“刘军师刚刚传回来消息,说是有禁军还有狗皇帝派来的黑冰台的人,一路截杀他们。”“据说刘大人甚至为此负伤了,因此他们不得不多次绕道躲避,这就晚了一些时日。”“预计距离真的回到太原郡,还需要一段日子。”闻言,张宗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安。张予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让张宗在张予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听从刘玉儿的吩咐和指示。张宗对此,也是经过了几次的事件之后,渐渐对刘玉儿产生了信服和崇拜,也就相信了父亲的话。现在听说了刘玉儿有可能出事,他当即有些着急。“快,马上调派一支千人骑兵前去接应,打退那些追兵。”“不管发生什么事,刘玉儿大人,一定不能出事!”“谁若是敢阻挡你们救刘玉儿大人,你们就砍了谁,哪怕他是皇帝的亲卫,也是照杀不误!”“诺。”有将军领命,骑着高头大马离去。此时的张宗对着天空说道:“刘大人之谋略,举世无双。”“再加上本郡守的太原重兵,几十万的部队倾轧之下,别说是一座咸阳城,就是再来几座,也照样能够打下来。”闻言,那名太原的大将廷恩,当即眼神之中闪过一抹不屑,作为一郡之首,几十万大军的首领。怎么可以对一个女人,如此的言听计从?军政都去过问外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并不觉得刘玉儿究竟有多么高明,他只觉得刘玉儿野心很大,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怪怪的气息。但是就连他的顶头上司张宗,也无比的信任刘玉儿,他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一切只能够跟着张宗的话来行事。……等到太原郡的消息传到了咸阳城,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大年初六,赵亥刚刚平息了十王死后的风波,安抚住了各地王爷们的心,休息了一两天。这两天,赵亥准备好好地陪一陪兰妃等人。就在此时,黑冰台传来密奏,说是派去太原郡的使者,全军覆没。张宗是彻底的反了,根本不听赵亥派过去的人多说一句话。赵亥当即大怒,连饭也没有吃,直接召集所有重臣,到承明殿之中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