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四品以上的官员,五品以上的武将,全部都参加了此次会议。太原郡的事态变得不可控制,张宗不经过天子的册封,私自继承了张予的郡守之位,他们揭竿而起,欲要反了大秦,率先将赵亥派过去的以张谦为首的一百多个使臣,全部斩杀。尸体随意的丢弃在了荒野之中,任由野狗啃食。与此同时,就在河东郡和太原郡的交界处,双方一共集结起来了四十万的人马,互相对峙,即将展开战火。镇南王在这期间,接连发送了十二道秘密奏疏,呈送到了赵亥的桌子上,请求赵亥指示。听过了赵亥说完现在局势情况之后,整个承明殿的文武大臣们,此时脸色都无比的凝重。大秦止干戈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自从始皇帝雄才大略,一统天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大规模的刀兵。现在战火重燃,一打便是几十万部队的大仗,当即让众多朝臣心中都感到有一股阴霾降临。“陛下,如此恶贼,不除不行啊!”“公然残杀我大秦使臣,这是多少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陛下,必须打,打出一个朗朗乾坤,把大秦的威风打出来!”“可怜张大人一片赤胆忠心,却死于小人奸人之手。”“张大人死状凄惨,人头被做成了酒樽,被那张宗张昌兄弟二人,拿来日夜饮酒。”“丧心病狂,骇人听闻!”“太原郡已彻底成为了反贼占据之地,绝不可以将他们还看做是大秦的领土了,必须要全力将之歼灭!”“陛下,只需要给老臣十万众,加上犬子,就能够横扫这太原郡的逆贼,擒拿所有的贼子!”王战站出来,怒声吼道,宛如一只暮年的雄狮,气势雄浑而成熟。“是啊,陛下,让我等去吧,必然能够取下太原郡张宗张昌两兄弟的首级!”另外一名武将也是激动地说道。“陛下,臣等也愿意同去!”就连江玄琅还有王智深等人,也同时站了出来,表示要跟着王战一起去作战。此时此刻,群情激奋,一度抑制不住。赵亥看着这么多的武将,一个个的杀气十足,心中倍感欣慰。这么久的付出,这么大的投入,终究是没有白费。这些人,都是国家的精兵良将,关键时刻能够一个抵十个,作用和意义非凡。赵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有打赢的决心,也有打赢的信心,但是他明白,这场仗,注定惨烈。一旦开打,大秦的国力将会被削减,大秦的发展进度也会被拖慢,同时也会有无数大秦子民卷入战争之中,失去性命。这一切,原本都是赵亥所不想看到的,这一切,原本也是可以被避免的。就在赵亥准备下达命令,认命王战为征缴反贼大将军,统领十五万军马,前去与河东郡的镇南王汇合,共同夹击太原郡反贼的时候。一品丞相魏谦忽然站了出来,他拱手抱拳说道:“陛下,如此行事不妥啊!”他当即说出了心中的忧虑,“陛下,太原郡历来是养马之地,因此出骑兵多,马匹肥壮。”“所以他们的战斗力极强,对步兵又非常的克制,一旦打起来,即使能够赢得胜利也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加上这些部队,原本就是我大秦的儿郎,又岂能让他们互相残杀,互相损耗对方,如此情况下,若是匈奴大举入侵,陛下双线作战,恐怕难以赢得胜利。”“再加上现在的大秦,还在休养生息,恢复曾经连年征战的元气,若是再次爆发大战,又不知道多少年之后,大秦才能够恢复过来。”“再者,就连镇南王都说了,现在的太原郡,内部一片乱糟糟的,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伙人,实际上四分五裂,内部有各种各样的派系,各种暗怀鬼胎之辈。”“他们虽然摆出了一副要向着大秦进攻的样子,但实际上没有真正的勇气跟大秦中央军硬碰硬。”此时治军都尉蒋啸月也站了出来,说道:“陛下,微臣也觉得,魏丞相说的有道理,不能够轻易开战。”朝堂上下,随着军部最大的大佬出来发话,一时间就分成了两个派系。一个是以王战为首的鹰派主战派,另外一派则是以魏谦为首的怀柔派。王战当即不乐意了,站出来说道:“太原郡都已经杀了张谦,证明他们要反的决心了,此刻还不打,难不成要等他们攻到咸阳城脚下,再跟他们打?”“若是朝廷一味的妥协,那以后哪个郡守不满意,就要吵着闹着反了朝廷,都敢拥兵自重,藐视天子了,反正不用承担后果,谁也不怕,岂不是乱成了一锅粥?”此刻有御史台的御史说道:“可战争之后果,你承担的起码?”“知道治粟内史大人压力有多大吗?知道整个大秦财政税收有多紧俏吗?就知道想着你们的军功,打仗不要人?打仗不要钱?”“你出钱吗?”“再加上,大秦一旦打输了,威严立即就会降下去一大截,并且匈奴那边也会蠢蠢欲动,以为大秦内部腐朽,战斗力不行了,随时可能兵发咸阳城。”就在这御史说完之后,王战这边的主战派们,不乐意了,当即怒斥起来。场面一时间不可控制,主战怀柔两派,吵的是不可开交,就连赵亥想要阻拦都是毫无办法。赵亥只有等待他们吵的面红耳赤,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这才说道:“诸位爱卿,安静一会儿。”“吵是吵不出个结果来的。”“张谦死了,一百多个人的大秦使者过去,全部被砍了脑袋,这张宗张昌两兄弟,必然是死罪,这个没有什么好讨论的。”赵亥话音落下,都没有反对的声音。即使是魏谦,也明白,张谦跟他一样,同属文臣,却惨遭如此待遇,他心中也为张谦打抱不平,更不可能绕过张宗张昌两兄弟。而这两兄弟不死,也是无法让整个朝廷心气顺过去的。赵亥此时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但让朝廷之中的中央军,跟地方军自相残杀,这并非是朕愿意看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