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行人,冻得哆哆嗦嗦地,脸色青紫发白,但是他们看见赵亥进来以后,还是没有选择跪下来。“大胆!”“见到陛下,安敢不下跪?”“不见这满朝文武,都在行礼吗?你们又不是蛮邦之人,礼仪不通,不懂教化!”公孙剑站在大殿上,对着这一行太原来的使臣,就是一阵怒吼。高俊等人,整日在太原军阵之中做事,也算是见军人军营见惯了的主,寻常的小场面吓不住他们。但是此时此刻,他们面对着满朝文武,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公孙剑,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面前的人,乃是当朝的皇帝,乃是整个大秦最大的权力拥有者,赵亥。高俊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边的一个名叫林鸣的男子,忽然猛地站到了高俊的面前,对着赵亥,对着公孙剑。他愤怒地吼道:“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个地方说话?”“陛下都还没有开口,你就要同我们这些使节谈判吗?”“还在问我们懂不懂规矩,我看你这个做臣子的,本来也就不懂规矩!”公孙剑闻言,当即气炸了,眉毛一挑,冷冷地看着对方,说道:“你说神峨眉?”“你再说一遍!”说完,公孙剑将自己的脸,转向赵亥,而后一拱手抱拳,示意是想要得到赵亥的准许。赵亥自然不会阻拦公孙剑教训这几个人,轻微地点了点头。公孙剑对着赵亥微微作揖,而后转过身来,走到了那个林鸣的面前。随即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单手抓住林鸣的脖子,而后将他提了起来。“你做什么你!”“你快!你快放我下来!”林鸣在空中惊声尖叫着说道。可是他一介文臣,又哪里是公孙剑这等武将的对手?林鸣如同小鸡似的,在空中翻来覆去的挣扎扭动,可就是无法从公孙剑的手中挣脱出来。而后,公孙剑怒声吼道:“你当庭藐视王上,见王不跪,还要当堂顶罪,对陛下大不敬。”“我这就来教你什么叫做大秦的礼仪!”说完,公孙剑抓住林鸣,而后猛地灌在了地上,他浑身上下的骨头,顿时发出一声脆响。“咔嚓!”“啊!”林鸣顿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场面,像极了村头杀猪匠把猪按在地上的场景。此刻的林鸣,痛苦地在地上扭动如蛆虫,半天才缓过来。此时,高俊面色极为难看,转头对着公孙剑说道:“公孙大人,你如此行事,殴打我们太原郡派来的使臣,是否不妥?”“如此行为,倒是真叫我怀疑,朝廷到底接不接受我们的和谈了!”公孙剑一脚踩在林鸣的脊背上,顿时又把林鸣踩得尖叫。“和谈是和谈,跪礼是跪礼,两相之间,并不冲突。”“你要说诚意的话,全天下的人,都要跪拜陛下,你们却不跪拜,你们不应该是先失去诚意的那一方吗?”“既然来和谈,就要拿出和谈的样子,你们是使臣,你们跟陛下的级别不对等,就要跪,这点规矩,你们也不晓得?”说完,公孙剑的脚,就用力地踩了下去,就好像是踩着一块牛皮糖似得,来回用脚揉动。他脚下衣衫单薄的林鸣,自然是痛苦万状,犹如置身于炼狱当中。公孙剑的武功,即使是跟韩鹰,也能够过两招的。全力施为之下,踩断人的几根骨头,还是不在话下。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伴随着剧痛无比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承明殿。众多大臣甚至一度皱眉捂住了耳朵,可想当时的林鸣,到底遭遇了何种对待。可是他面前的高俊大人,却不能对他施救分毫。因为高俊,恐怕自身也是难保的。一股愤怒无比的情绪,终于积压的高俊受不了了。“陛下,这就是陛下的待客之道吗?”“我等千里迢迢,带着诚意,赶来咸阳,希望跟陛下和谈,最后得到的,就是这般的凌辱吗?”高俊站出来,义愤填膺地说。赵亥闻言,当即也是摆摆手,对公孙剑说道:“公孙剑,你为何对使臣如此无礼?”“赶快退下,莫要伤到使臣了。”“不然的话,朕拿你是问!”公孙剑闻言,当即对赵亥抱拳说道:“陛下,臣只是因为之前有好友,跟随着张谦大人他们一同去往了太原郡。”“最后,送回来的却是几具冰冷的残尸,臣一时恼怒之下,这才犯错,还请陛下责罚。”赵亥说道:“你思念好友,悲伤恼怒混杂,因此才犯了如此之错,念在你情有可原的份上,就罚你下去,自领五十大板,如何?”“诺,微臣,谢过陛下。”公孙剑跪在地上,对赵亥抱拳说道。随后,公孙剑便向外离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了,狠狠地在面前的林鸣脚踝上来了一下狠的。这一下,更是把林鸣踩的是哭爹喊娘,叫声大作。公孙剑前脚刚刚离开承明殿,后脚承明殿门口,就走进来一位公公,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殿内。而后他跪下对赵亥行过君臣礼后,说道:“陛下,兰妃娘娘刚刚给陛下熬制好了姜汤。”“兰妃娘娘说,天气寒凉,心疼体恤陛下,怕陛下冻着龙体,希望陛下能够去绛雪殿一趟,喝完了姜汤,再回来议事如何?”赵亥闻言,当即大手一挥,豪爽地笑道,“还是兰妃心疼朕。”他故意搓搓手,哈出一口白气,“这天啊,确实寒凉。”刚刚洗过头、洗过澡的高俊,此时冻得简直头疼,听到了赵亥的话,差点都气炸了,而后他略显恼怒地说道:“陛下,既然寒冷,只需要把这门窗关上便是了。”“外面寒风霜雪进不来,再在殿内点上些暖香,生些火炉,自然就不冷了。”高俊这样说,自然是想要给自己谋福利。可是赵亥摆摆手,拒绝了,说道:“这天气冷,整天闭着门窗,人容易生病。”“就是要吹吹风,这个病,才能避免,或者才能好得快。”“所以啊,这个门窗,关不得,朕跟你们一起挨呢,怕什么?”一边说着,赵亥一边把自己那雪貂貂皮的披风紧了紧。“走,移驾绛雪殿。”赵亥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