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亥看向面前的三个人,这些人的脸上,并没有赵亥所想象的所谓奢靡生活之后的那种倦怠颓靡。反而是一股青灯古佛后的修持。这证明,这些人平日里的日子恐怕真的是粗茶淡饭在戒持的。但不管如何,赵亥还是决定给他们来一个下马威武。赵亥说道:“刚才,朕听方丈你说,朕万岁就万岁万万岁。”“这很好,朕心甚慰。”“但朕若是活不到那个时候,你说说你,刚才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赵亥的这句话,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是在鸡蛋里面挑骨头,是在故意为难面前的三个僧人。这白鹭和尚听了之后,不但脸上没有露出慌张的表情,反而从容地笑了起来。“陛下,陛下风姿无双,乃是一代明君,比起先皇始皇帝,也是不遑多让。”“日后,大秦国必定会千秋万世,而陛下,也会一直长长久久地活在人们的心目之中。”永远都有人记得陛下,那陛下如此,岂不就是万万岁了?赵亥闻言,也是点点头,表示了认可,“你这和尚,好一张利嘴,平日里机锋也打得不少恐怕。”“没有少糊弄过那些平民百姓,还有达官贵人吧。”闻言,这白鹭僧人脸上有些挂不住,跪在地上看着赵亥皱眉说道:“陛下何出此言?”“我等乃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妄语,我等怎可能会欺骗他人?”“而天心庙也是整个大秦最大的佛庙,声誉最隆,而且规模也最大。”“陛下如此,小僧实在有些不解。”赵亥闻言,冷哼一声。“你们不解?你们做了些什么,得到朕如此评价,你们还不解么?”“几位大师看起来都是脑满肥肠,肥头大耳之辈,看样子平日里油水可没有少捞一点。”白鹭僧人念一声罪过,念一声阿弥陀佛说道:“陛下,清者自清。”“我等行得端,坐得正,不惧流言蜚语。”韩鹰当即站出来吼道:“大胆和尚,竟然诽谤陛下!”“你想死不成?”他说着,已经抽出刀来,寒光凛冽。赵亥见状,伸出手来制止韩鹰。赵亥看向那白鹭僧人,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寒芒。他在心中骂道,居然说老子的话是流言蜚语!你们天心庙,背地里不知道多么肮脏!现在还能安然无事地待在刘玉儿的手底下,就知道你们是什么货色了。赵亥冷笑一声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好。”“朕最怕的是某些人,打着羊头卖狗肉,明面上一副圣人姿态,私下简直无恶不作。”闻言,那白鹭僧人脸上也是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有想到赵亥对他的态度如此恶劣。“陛下,不知道陛下所说的何人?”“难不成是有人诽谤我们天心庙?陛下可不要被小人所蒙蔽双目啊。”赵亥冷笑说道:“哼,难道你还不知道你们寺院里那一位宝贝僧人,干的好事不成?”白鹭僧人闻言,面露疑惑之色,“不瞒陛下,小僧前来,确实是为了小僧的徒弟戒色之事。”“但是小僧听闻戒色只不过是贪恋人间虚荣,给自己买了一件贵重衣服而已。”“此事,不至于让天心庙都陷入是非之中吧。”“若是昨天小徒在什么地方冲撞了陛下,小僧自然会为他道歉,还请陛下恕罪。”他说着,又深深地跪了下去。赵亥眯起双眼,冷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消息知道得如此之快?”“算上太原郡来回的脚程,你莫不是提前就知道你徒弟要犯事,特地前来?”白鹭僧人闻言,也是淡淡一笑,脸上甚至更为从容了。“陛下昨日触发那罪孽深重的榆中会之人,小僧有两个徒弟,特地前来观瞻仰慕。”“陛下突然要抓人,小僧两个徒弟见状害怕逃走。”“小僧就在咸阳城之中,此事的消息自然很快就知晓了。”“小僧在此,为陛下请罪了。”紧接着,他将自己的脑袋一歪,看向了一旁另外一个沙弥。“戒贪。”这诫贪见自己师傅的眼神,当即惶恐不安地跪了下来,看向赵亥说道:“陛下,陛下小僧错了。”“昨天小僧也跟着戒色师兄一起,在现场观看行刑。”“紧接着陛下派人来抓我们,那些人让我们站住,我们没有站住,小僧犯了抗旨之罪。”“小僧跟着师傅前来,还请陛下责罚。”见状,赵亥皱眉跟一旁的韩鹰对视了一眼,当即有些无语。这几个人,就好像是海绵一样,让赵亥的拳头打上去使不上力,这就让赵亥觉得有些难办了。那白鹭僧人再次磕头说道:“陛下,是贫僧管教徒弟不严,叨扰了陛下咸阳城之中的秩序和安宁。”“若是冲撞了陛下,让陛下不满,贫僧在此再为陛下告罪了。”赵亥闻言,面色冷淡地说道:“你想要告罪,恐怕也是没有那么好告的。”“你可是知道,你徒弟戒色,身上穿着一件衣服,竟然是景明布庄做出来的。”“而景明布庄前些日子,被灭了门,满门上下都是惨死,连收尸的人都没有。”“这件事情,你可知道?”闻言,那白鹭僧人的眼眸深处,闪过了一抹深深的忌惮。他双目不善,看向了自己的弟子诫贪。这一眼充满了杀意,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出家人能够拥有的。他此时心中愤怒无比。若不是自己的这两个弟子,贪慕虚荣和金银财宝,还要把那衣服穿在身上,岂能在这赵亥面前露出马脚。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后笑着对赵亥说道:“陛下,此事贫僧昨天夜里,已经查清楚了。”“是两位顽劣的徒弟,经受不住世俗的**,偷盗了寺庙里的香火钱,特意下山准备入红尘之中享受一番。”“因此,这才买了这衣服。”“他们有罪,还请陛下宽恕。”闻言,赵亥故意装作雷霆之怒,猛地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这一下,吓得面前的白鹭僧人眼皮都是一跳。“你们这些秃驴,简直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