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当真是要赚足了人家的眼泪,才肯罢休吗?”她满脸嗔怪地看着赵亥,眼神当中,都是说不出的感动。赵亥哈哈大笑,与之一起饮酒唱曲了起来。一时间,包厢阁楼里,都是一片莺歌燕舞的气氛。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美人作陪,有美酒相待,自然是时间过的飞快。赵亥跟赵旦两个人,喝的都是不算少。就在这时候,气氛也自然就到了。正所谓,酒后才能吐真言。赵亥摆摆手,示意让这鱼管事,把这包房里的姑娘们,都给清空了。所有唱曲的清倌人也是走了。仅剩下赵亥,还有他的王弟二人。这一刻,党颍王,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坐直了身体,打起了精神,就等着赵亥发问了。“王弟,你知道不知道,朕为什么要带你来这个地方?”赵旦认真地说道:“陛下是想要让我多靠近靠近别的女人?”赵亥摇摇头,笑了起来,“你既然是一个痴情之人,大哥又岂会来强行改变你?”闻言,党颖王的身躯轻轻一颤,因为赵亥的自称,并不是朕,而是大哥。而且,还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之下,这样自称。“我既然带你过来,是因为,咱们住在了皇家,从小又分开,当中有太多的利益牵扯以及别离,无法像普通人一样相聚,一样喝酒聊天。”“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总归不会像是寻常人家的兄弟那样可靠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兄长我都想要,跟你能够像是真正的亲兄弟那样去相处。”“至少,应该要比在正式场合的兄弟相见,要更好地多。”赵旦闻言,也是点点头,“兄长说的极是。”赵亥撸起袖子,十分接地气地夹了一片肉,放进了嘴里。“你跟大哥说说,离开了咸阳的这些年,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我?”赵旦明显一愣,有些说不出话来。“兄长主要是指的哪方面?臣弟也好跟兄长细说。”赵亥脱口而出,“所有的事。”“你受的罪,遭的排挤,你受的伤,你的喜怒哀乐,都跟我讲讲吧。”闻言,党颖王赵旦当即也是皱起了眉头来。“皇兄,恕臣弟直言,臣弟虽然是从咸阳来了这巨鹿郡。”“但不论如何,臣弟也是皇兄您的亲弟弟,身为王爷。”“又能吃了什么苦,受了什么罪呢?”“至于所谓喜怒哀乐,其实都是常态,如果是大喜大悲的话,我想兄长,应该也是知道的。”“也就只有她的离开,让我的心,支离破碎了。”“除此以外,其实都是非常平淡的事,没有什么好说的。”虽然说得非常之坦然,说得也像是那么一回事,但赵亥本能地觉得,他是在隐瞒着自己的情绪。“砰!”赵亥双手猛地抓起了两坛的酒。“喝!”这句话,就好像是命令一般。赵旦愣了一下,而后,二话不说,就将坛子给提了起来,对着嘴就开始牛饮。同时,赵亥也是端起了酒坛子,开始喝了起来。他大口大口地闷着,任由酒水打湿自己的胸口。喝完以后,赵亥大喝一声,“好!好酒!”赵旦喝完了,也是将坛子放在了桌上,大笑着说道:“快哉快哉!”二人相视一笑,“再来!”就这样,二人,咕噜咕噜地又喝了好几坛的酒。一直是喝到两个人都面红耳赤,浑身颤抖,身体里的血液的不得了。那一刻,在酒精的催眠之下,两人之间,存在的许多隔阂,还有赵旦心中,存在的许多顾虑,仿佛都消失了。“王弟,你说说,咱们两个,到底算是亲兄弟吗?”赵亥醉眼迷离地问道。“皇兄,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岂能有什么问题?”他大笑着回答道。赵亥深呼吸一口气,继而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王弟,那朕就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朕。”“那关西的方先生,方老四,是怎么回事?”赵旦的笑容,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喝了酒以后放松自然的脸色,也猛地收紧。两人之间,原本和谐的气氛,在这一刹那,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见到他的反应,赵亥的心,不由得就是一沉。但仍旧保持着平和的心境,等着自己王弟的答复。党颖王看着赵亥,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心中倍感忐忑不安。难不成,皇兄已经知道了自己之前放走了刘玉儿之事?他不动声色地说道:“皇兄,臣弟的确,是有一名故交,叫作方先生,家中排行老四。”“不知道,皇兄您突然问起这个是做什么?”赵亥开门见山地说道:“因为这个人不老实。”“朕怀疑,他在私下私自运输走私军火还有铁器以及私盐。”“他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胆子太大了点。”闻言,赵旦的眼神当中,划过了一抹冷冽,愤怒,还有愕然。这个方四,竟然敢背着自己,做这些生意?一面把自己说的跟白莲花似的,一面做着些肮脏龌龊的事,当真是可恶啊。他缓缓问道:“皇兄,不知道您所说的,可有证据?”见状,赵亥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王弟并没有参与进去,甚至是被蒙在鼓里的。赵亥摇了摇头,“朕现在只是怀疑阶段,还没有找到铁证。”“但朕偶然间得知了,你跟他是故交,由此想到这一问。”“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而已。”赵旦喝一口酒,坦言道:“皇兄,这种事,我的确是一无所知。”“只是知道,跟他平日里的关系不错,我们经常一起谈论天下大事还有自己的理想抱负。”“那就好。”赵亥点点头。“哦对了,还有之前有人私自运送那一批重机弩,到了太原郡,送给刘玉儿后,重伤了我军将士。”“让我大秦军中有两万多无辜的年轻士兵死在了弩机之下。”“这件事当中,也有这个方先生的影子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