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艰难的防守

进退两难的骠国统领，只能给骠国王传信，询问旨意，而他则收缩兵力，防备偷袭。王牧也没有办法，兵力有限，防守有余，进攻不足，他也只能安心等待，没事就让人不断加强关卡的防御。不过时间拖得越久，对王牧他们越有利，可以准备得更充分，同时也能调集更多物资，相比骠国，他这里距离城池更近。虽然对于骠国反攻，早有准备，但是骠国进攻路线，并非只有一条路，乌龙江两岸都有可能是进攻方向，同样也可能进攻罕林城，所以准备的东西，也很分散，更多还是在城里面，如今可以调到前方。过了几天，骠国后续粮草应该到了，又开始了试探性进攻。如今王牧对于战争，还是非常具有经验，一来是他自己的总结，二来是和上过战场的府兵交流，第三个原因就是从蜀中世家那里得到了一些书籍，虽然只是一些残篇，文字也晦涩难懂，不过总是能学到不少东西。攻打一处城池，除了用计，强攻之外，最忌讳毫无作为的围困，时间一长，自己一方就容易懈怠，士气也会降低，所以必要的佯攻那是很有必要，就相当于把人马拉出来操练，同时也可以试探防守方的弱点，消耗防守方的士气。一直被别人困在一个地方，无法了解外界，防守一方，心里就会忐忑不安，士气变得低落。当然！王牧他们属于对战，并没有被围困。大的战争没有爆发，小的战争却每天不少，毕竟这是十多万人的战场，不会都集结在关下，方圆数十里，都是战场。关卡虽然驻守在险要地方，但四周并非无法通过，只是不适合大量人马通行，因此需要布置一些小的据点，这些地方，也是必须要争夺的，不然敌方通过，就能偷袭粮道，甚至达到困死关卡的目的。“呜！呜呜！”号角声响起，骠国士卒从营地冲出来，迎着朝阳，向着关卡排开，向前缓缓逼近。“爹！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王安看着前方，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击鼓！准备战斗！”王牧朗声喊道。“砰砰砰！砰砰砰！”关卡上面响起一阵急促的鼓声，随后不少士卒，向着关卡前奔跑而来。“你没有看错，骠国援兵到了，他们想要强攻。”王牧这才回答儿子，这一段时间，王安可没有少经历战斗，应对佯攻的时候，王牧都会让他上去磨练。“那是象兵！”看着骠国士卒中间那些高大的身影，王安惊讶的说道。王牧脸色也凝重起来，他早就知道骠国有象兵，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对上，面对这种大家伙，要说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弩车！投石车准备，全部瞄准那些大家伙。”王牧大声吩咐道。关卡主体是木材，这也是这边最多，最方便的材料，粗大的木材，人力很难破坏，因为关卡前方有壕沟，拒马，想要冲上来砍木头，都非常困难，一来有壕沟，斜坡不容易站稳，挥刀都不方便，二来关下的拒马，是一根根尖锐的木棍，斜着指向外面，奔跑太快，很容易撞上，想要破坏关卡，就得一节一节的砍断这些手臂粗的木棍。骠国并非只有攻城梯，他们还有简易的撞车，就像板车上面，固定着一个粗大的树干一样，被人推动着，猛烈的撞击；但是这种撞击，只能针对一个点，对于几层整根树木搭建的关卡来说，伤害有限，而且有壕沟的关卡，这种撞车也难以运用，但是大象可不一样了。亚洲象，尤其是成年公象，体长五六米，身高三米多，重量也有四五吨，这种大家伙所能造成的破坏力，可想而知，尤其是它们的数量还比较多，三十多头大象足以同时对整个关卡发动攻击。骠国士卒停在五百米外，大象的身躯，清晰可见，骠国人还为它们披了一层五颜六色的东西，显然一般的弓箭刀枪，无法对它们造成伤害。骠国人显然做了许多准备，他们还抬出一个个矮小房子一般的东西，前面和上方都有木板，牛皮遮挡；木板防御弓箭，而牛皮无疑是用来对付投石车的，因为紧绷的牛皮，具有良好的弹性，石弹很可能会因此弹开。王牧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这下麻烦大了，至少也是一场苦战。“呜！呜呜！”号角声再次响起，骠国士卒开始移动，向着关卡而来。“早知道有大象，就该弄一些大的陷阱！”王牧心里嘀咕道，他确实没有想到，骠国会把象兵带到这里，以大象的稀少程度，不应该作为杀手锏，留着守都城吗？“刷！刷刷！”“剁！剁剁！”的声音，不断响起，这是双方弓箭手在交锋，不过威胁性并不大，双方都做好了防御措施。“呼！呼呼！”一阵阵破空声在头顶响起，一个个黑影，一闪而过，随后落在了骠国士卒中间。王牧身子微蹲，看着关下，他发现牛皮确实可以防御石弹，落在牛皮上的石弹，即便没有弹开，也没有对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好在石弹更多还是对着人群与大象而去。“昂！”一声声极具穿透力的嘶鸣响起，那是巨象在吼叫，只见那些大家伙，扬着鼻子嘶吼一声，随后开始向前奔跑。“砰！砰砰！”几十头巨象，就发出了千军万马的响动，踏着大地，让关卡上的人，都能感受到震动。“杀！”士卒大喊着和攻城的骠国人，杀在一起。“嗡嗡嗡！”一阵黑影闪过，随后耳朵才听到弓弦震动的声音，那是弩箭牛筋发出来的。“昂！昂！”弩箭射中大象，让这些大家伙，疼得再次嘶吼起来。床弩力度大，射程远，不过骠国人对大象保护非常到位，身上披着那东西，防护能力很强，有头大象，身上插着十来支弩箭，依旧向前奔跑着。王牧也知道，这种体型巨大的家伙，生命力非常强，而且这种能给人带来巨大伤害的弩箭，对它们来说，不是要害，并不致命，更何况还有防护装备。“嘭！”一头大象倒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它身上的骠国人摔出老远，还有一个倒霉鬼被另外一头巨象，踏成了肉泥，王牧在关上都能见到一股鲜血喷溅而出。“嘭！”巨象撞击在了木墙上面，那些能给人带来麻烦的壕沟，并没有给它们造成多大麻烦。拒马也是根据人的身高而定，对大象来说，就太矮了，刚好在腿下空隙处。“砰砰砰！”一阵阵的响动，不断传来，木墙也发出阵阵颤抖。“火油！”王牧大喊一声。“砰砰砰！”一个个坛子从城头砸下，摔得粉碎。“轰轰轰！”随着一个个火把丢下去，一个个巨大的火焰，腾空而起。“昂！昂！昂！”一阵阵巨大的嘶鸣声，不断的响起。怕火是动物的天性，受过训练的战马，大象，对于一般的火焰，并不惧怕，只不过像火油这种剧烈燃烧的火焰，还是非常害怕的，一时之间，吓得它们四处乱跑，还有一些身上燃起火焰。骠国人并非不知道大象的弱点，只不过没有想到，王牧会在这里放火，一般的篝火，火把，也只会让大象躲避而已，并不能带去多大伤害，火油例外，不过这会对关卡造成巨大的伤害，毕竟关卡是木材作为主体。骠国人的应变很及时，看得出来，他们做了最坏的打算，当火油燃烧，巨象慌乱的时候，不少骠国人把木盾，攻城梯等易燃物丢进火里。射杀了一会，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王牧不得不让人退下了关卡城头。王牧感觉自己有些作茧自缚，虽然大火不会烧掉城墙，不过一部分地方坏掉，是无法避免的，所以接下来的战斗，会变得困难不少。“杀！”大火还未完全熄灭，骠国人再次发动了进攻，好消息是这次没有大象，看来他们也舍不得拿大象再次冒险，刚才进攻，就死了十头，而且还有不少自己人被大象撞死，踏死。“爹！让我来！”王安带着重甲兵，出现在王牧身后。“小心点！”看着缺口，王牧叮嘱了一句。大火烧塌了三处，其中两处用其它东西堵死，至少断时间无法攻破，而其中最大一处，就没法堵死了，那是一头大象倒下的地方。说来也是运气不好，那头大象，正是那头被射了十多支弩箭的大象，跑到关下，又被砸了火油，没有精力跑开，就倒在了关下，油脂加大象尸体，木材制作的关墙，就被烧了一个十多米长的缺口。其它大象虽然也有十多头被点燃，不过它们还有精力到处狂奔，所以没有死在关下，也有几头被人扑灭了火焰。骠国进攻很猛烈，他们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因为关墙破坏大，不少地方被火烧了，防御没有以前那么完美。王安防守的缺口，自然是他们主要冲击地方，只不过面对一排排穿着黝黑铁甲的士卒，根本冲不破。斩马刀抬起，挥下，冲过来的士卒就被砍倒；后退，另外一排前进，犹如车轮原地旋转，不停收割着生命。关内的弓箭手，弩箭，投石车，同样不停的攻击，外面一片片士卒倒下，不过有更多的士卒，向着关墙冲来。压力最大的还是王安那边，骠国士卒死了不少在缺口处，倒下的尸体太多，逼得他们不断后退；原本只需要十多人一排，随着后退，范围就在扩大，人也只能增加。杀红了眼，骠国人还是很拼命的，毕竟冲锋破阵，都是以精锐攻击薄弱之处；在骠国人亡命攻击下，一些重甲士卒，也被生生拖死。“杀！”一声娇喝响起，瞪大眼睛厮杀的王安，就见到他便宜小妈，提着刀杀了过来，这一瞬间，对于这个小妈，心里认同感就强了许多。虽然几个孩子，不会反对王牧再娶，不过关系一直很平淡，礼貌礼节是有，但是和外人没有多大区别，就像一个认识的人，见面打个招呼而已。杀！不停的杀！那里危险就冲向那里，王牧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只是感觉到手臂有些酸软，平时轻若木棍的斩马刀，都有些沉甸甸的感觉。“噗！”一刀斩杀了一名骠国士卒，终于发现关墙上没了敌人，而关下的敌人，正如潮水一般退去。天色有些昏暗，不知不觉，已经厮杀了一整天。“来人，快把受伤的种地抬下去。”王牧大声喊道，声音都有些嘶哑。其实不用他喊，关内的民夫，已经快速的冲了过来，而还有精力的人，也迅速收起武器，跑向最近的伤员，至于关墙上，能战力的就只有很少几个，都累得脱力。这就和长跑一样，憋着一口气，可以跑很久，一到那口气泄了，就没了精力。关墙上的士卒，其实已经轮换了好几次，更多还是补位，有不少士卒被射杀，也有不少士卒被拉下了城头，还有一些是拼杀中战死。“加雅，儿子，你们没事吧？”跑下关墙，王牧关心的问道。加雅头发有些散乱，精致的脸上有不少血迹，不过那都是别人的；至于王安，身上血迹更多，王牧打量一下，见两人身上身上零件齐全，这才松一口气。“爹我没事！”王安靠在关墙上，咧嘴一笑道。加雅也摇摇头，走到王牧身边，关心的打量着王牧。王牧再次上下查看加雅，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走到儿子面前，扶起他，看了看说道：“别休息，先走动一下，不然容易伤到身体。”“嗯！”王安应了一声，放下武器，去帮助那些受伤的士卒。“这些家伙，真实不要命啊！”王牧感叹道。放眼望去，关墙附近，密密麻麻全是尸体，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远出同样倒着不少，还有一些旗帜之内的杂物，丢弃在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