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自污

王牧在倭岛攻城掠地，第一批来至于倭岛的财富已经到达长安，毫不意外，再次引起了哄动，尤其是那些巨大的珊瑚。南洋也有珊瑚送到长安，不过南洋的珊瑚不大，因为南洋土族没有大船，他们的船只，都是树木掏空弄出来的，倭人却有工匠制作的船只，纺织技术倭人也要好得多，有渔网捕捞。那些因为巨浪推到浅海的珊瑚，倭人能打捞上来，南洋土族却没有办法。“这个家伙！肯定知道有人弹劾他，所以又送东西来堵朕的嘴。”李世民没好气的说道。其实财物来长安的消息，昨天刚刚到达洛阳，就有快马传递过来，一同到的，还有王牧他们在洛阳的所作所为。不止是李世民得到消息，还有不少世家，也在倭岛有眼线。不出李世民的预料，今天上午早朝，就有十多个御史弹劾王牧，不过都被李世民以没有调查清楚为由，暂时压制住了。长孙无忌等人都笑了起来，刚才他们讨论的，就是倭岛问题。“臣到不这么认为，纵观郡公所作所为，金银财宝，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朝廷。”房玄龄笑着说道。“嗯。”李世民点点头，脸上浮现满意的神色，房玄龄说的，也是他对王牧最满意的一点，不贪财，而且给朝廷弄来大量的财物。朝廷税收，主要是粮食，至于财物，除了关税还真没有多少，可以说王牧每次送来的财物，比起大唐一年收到的金银铜钱还多，这让李世民如何不喜欢这种臣子。甚至说他还期盼，这也是他为何爽快同意王牧去倭岛领兵的缘故。“只是这家伙，弄出来的时候，让朕为难啊！”李世民脸上又浮现苦恼的神色说道。李世民的话，让其他人也苦笑起来，主要是王牧弄出来的事情，让人想帮忙开解，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说，王牧怎么想的，倭人杀就杀了，干嘛把女人全部赐给…”李世民说到最后，话语有些模糊，不过都明白，这是说那些来至于各部落的骑兵。同时房玄龄他们也明白，那些弹劾王牧的，包括李世民，都眼红那些人口，十万年轻女人啊！不但能干活，还能生育，想到那些突厥人，居然分了两三个，还有那些南洋黑猴子，也分了一个，长孙无忌就觉得自己都有些羡慕。“陛下，送财物进京的，定然有都护府的使者，不如看王都督有什么解释吧。”长孙无忌建议道。“嗯！诸位爱卿和朕一起去看看，倭岛送了一些什么东西来长安。”李世民点点头，随后起身说道。明白李世民这是有些等不及了，其他人也跟着起身，一起向外走去。从倭岛送来的物件，足足装了两百多两马车，正在金吾卫的检查下，运送进宫里。“那是程家小子？”李世民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是程家老二程怀亮，听说被老程送到姑复去了。”尉迟恭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回答道。“嘿！怎么黑成这样，朕还以为是南洋那些土猴子呢！”李世民咧嘴一乐。其他人也伸头看了，跟着笑了起来。程怀亮知道朱雀门上面有人注视自己，他觉得这是自己人生高光时刻，昂首挺胸的指挥着民夫，把马车依次交到金吾卫手中。“程家小子！滚上来！”李世民朗声喝道。程怀亮抬头一看，眼睛一亮，抱拳应道：“喏！”程怀亮在船上呆的时间比较长，被晒得黝黑，听见李世民叫他，高兴得合不拢嘴，露出一口白牙，惹得李世民他们又笑了起来。“微臣程怀亮，参见陛下！”作为官二代，程怀亮早就有一个散骑侍郎的官职。别看这个官职好听，其实就是一个七品小官，主要就是封赏这些官二代的，官如其名，散官，没有实职。“好了，平身吧！”“微臣遵旨！”“王牧怎么会让你领队？”李世民好奇的问道。程怀亮还很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回陛下，王叔说我离家太久，该回家了，所以让我顺便押运从出云郡缴获的财物回京。”一听财物，李世民也顾不得询问王牧的事情，眼热的看着下面马车问道：“一个郡有这么多东西，倭人那么富有吗？里面都有什么？”“微臣不知，财物在岛上就封装好的。”原本以为这是衣锦回乡，谁知道一问三不知，程怀亮感觉更加羞愧，低下头回答道。主要是装箱的时候，他并没有去点数，只是在一边看热闹。“没有名册吗？”房玄龄帮他解围，温和的问道。“有，有！”程怀亮反应过来，急忙从怀里掏出两本册子递了上去，恭敬的解释道：“有一份是王…都督的奏折。”“去！叫人把所有箱子打开。”李世民从内侍手中接过册子，打开扫了一眼，就收了起来，没好气的吩咐道。见众人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李世民把册子递了过去，语气有些不满的说道：“你们自己看。”长孙无忌看了，咂咂嘴递给了房玄龄。房玄龄打开同样一扫而过，随后无声的笑着摇摇头，又递了下去。“这个王牧，哪有这样记录的。”杜如晦笑着道。只见册子里面，分别记录着：“黄金五箱，白银二十一箱，珍珠五箱，红珊瑚十车…”册子记录的东西，不是论箱，就是论车，和没有记录差不多，想要知道具体数量，就得从新清点。随着李世民的旨意，马车全部赶进宫里，然后一排排的排着打开。全部打开之后，李世民才从城楼走下去，看了一眼，就没好气的指着马车问道：“这些垃圾，也给朕运回来？”程怀亮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随后解释道：“王叔说，倭岛之上，除了我们的武器，不需要留任何金属。”马车之上，是一个个的铁饼，铜饼，样子非常丑陋，一看就是各种器皿砸扁的。倭人有不少的金属器皿，摆件，全部被收刮一空，然后王牧让人全部砸扁，装到了箱子里面，一股脑的给李世民送了回来，不然以出云郡的库存财宝，也不可能装两百多辆马车。“为何要弄成这样运回来？”李世民又问道。他到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无语，这些金属虽然难看，毕竟也是财富不是，又可以充实他的内库了。“王叔说倭人制作太丑了，没有任何价值，砸扁方便运输。”程怀亮再次帮着解释，这也是他问过的问题。当然！王牧并没有告诉他，自己不想留下倭人的痕迹，最好把倭人的存在，从历史中抹去，以后只有一些学者会知道一星半点。李世民很是无语，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快步向另外的马车走去。越过几十辆马车，李世民眼睛一亮，心情顿时好转，金黄的黄金，白亮的银子，五颜六色的珊瑚，宝石，珍珠犹如米粒一般，就那么堆积在木箱之中，即便已经见惯了金银珠宝，还是让人分外心动，一些大臣眼睛都不由红了，还有人呼吸变粗，犹如牛在喘息。房玄龄冷眼旁观，不由暗自摇头，他知道那些心性不好的大臣完了，李世民刚才眼睛分明是扫了过去的，不是说李世民收拾他们，主要是前途没了，不可能受到重用。带着群臣欣赏了财物，李世民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王牧的奏折上说，士卒远征海外，一年半载回不了中原，为了稳定军心士气，避免士卒思乡，所以才把倭女嫁给士卒做小妾；至于坑杀，那是因为倭人太多，一但生变，孤悬海外的大军就可能全军覆没。诸位爱卿你们觉得如何？”看了奏折之后，李世民只觉得牙花子疼，这些话一看就是借口。虽然确实有稳定军心士气的作用，但你不用一个突厥骑兵，就赏赐两三个女人吧，你这完全是配种。“那么多女人，运送回来不好吗？”在询问的时候，李世民心里也在嘀咕。“陛下，臣以为王都督言之有理，大军孤悬海外，一切当以稳妥为主。”房玄龄开口说道，作为李世民的心腹，他自然知道李世民根本没想过因此惩罚王牧，目前只是需要一个台阶。武将领兵在外，犯一些错误，这才是正常操作，这才是聪明的统领，长孙无忌等人自然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齐声说道：“臣附议！”“嗯，朕既然把倭岛诸事，托付王爱卿，自然由他决定，此事不再争论。诸位爱卿，朕想在龙首原，修建一处宫殿，以供太上皇颐养晚年，你们认为如何啊？”李世民说着，话题一转，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没想到李世民会突然提起这么一个问题，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后大脑疯狂转动，开始权衡利弊。“陛下！当今天下初定，百姓思稳，人心思定，在陛下英明领导之下，盛世初显，实在不宜大兴土木。”魏征最先反应过来，起身正色劝谏道。虽然魏征反对，让李世民不爽，不过魏征说的话漂亮，盛世初显，就让他满心欢喜。不等李世民开口，房玄龄也起身拱手说道：“陛下，魏公言之有理，关中百姓如今有些忙碌，实在不宜抽调民夫。”“陛下…”“好了！诸位爱卿所言，朕当然明白，朕并没有想征召民夫。”不等其他人说话，李世民就抬起双手一压，微笑着说道。“陛下您的意思是？”房玄龄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没错！那些倭人不正是最好的苦力吗？让王牧杀掉，还不如送来给朕修宫殿，这样就不用征召大唐的百姓，朝廷只需要付出一些粮食就行，朕相信这不构成任何问题吧？”李世民很肯定的说道。李世民都这样说了，众人还能怎么样？没办法，皇帝现在手里有钱，又不打仗，自然想奢侈一把，修建宫殿，说是给李渊颐养天年，但是李渊还能住几年？说不定宫殿没修完，人就没了。众人心里暗自吐槽，随即拱手说道：“陛下英明。”“嗯，传旨王牧，倭人俘虏不要再坑杀了，送到长安来，朕有用，匠作监拟定宫殿图纸，宫殿名字就叫大明宫。”李世民满意的笑着说道。“陛下，倭岛那么大，敌人数量又多，是否增添一些援兵？”唐俭有些担心的问道。“此事不急，王牧已有安排，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有人主动请战。”李世民自信的说道。“这次押运财物回京，除了水师，还有一部分人，是各部落的人，他们回部落省亲。”知道唐俭不太清楚，房玄龄帮忙解释道。“高明！知道倭岛的情况，那些部落想必会有很多人动心。”唐俭赞叹道。“朕也助他一臂之力，中书省根据给那些出兵的部落，酌情送他们煤炭，布匹，粮食，以度冬日。”李世民伸手点了一下说道。“那些部落虽然青壮出征，不过有陛下的恩赐，日子反而更好过一些，想必他们会更放心外出作战。”长孙无忌笑着说道。“辅机！马上要修宫殿，缺少劳力，你想办法，多抽一些工匠，送到岭南，建造船只。”其他人走了之后，李世民照例留下舅子哥，有些事情，外人不方便说，自家人就要随意许多。“臣遵旨！陛下，倭岛之上，那些倭女全给了士卒，一二十年以后，恐怕就会形成一个大城，继续发展，难保又是第二个倭国啊。”长孙无忌迟疑了一下，一脸担忧的说道。“王牧坑杀俘虏，是为自污，也是对朕表示忠心，你说的情况，朕当然明白，明年把那些人，全部调回来就是，再换一批人过去，想必很多人都愿意前去。”李世民笑着说道。“陛下英明，能娶几个小妾的地方，还不得争抢着去啊，恐怕十二卫的那些家伙，都想过去。”长孙无忌转忧为喜，拱手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