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瓮城

王牧怎么可能把自己放置在孤城之中，城外还有一支骑兵，那是亲儿子王安统领的两千姑复骑兵，是由克钦，克伦族组建的，战马也由原本的滇马，换成了突厥马。除此之外，还有三千步卒，这三千人，可以说是最早跟随王牧南征北战的士卒，也是他最信任的力量之一。两支人马，早已等候在战场附近，有望远镜相助，他们轻易的掌控了战场动静，虽然没有参加正面作战，不过包围过来的他们，正好进行围杀。似乎到处都是敌人，慌不择路的帕拉瓦人，哪里逃得过，关键这里是平原，想逃进山里都没有办法。真！全军覆没。帕拉瓦两万士卒，一个都没逃掉，还有留守营地的三千民夫，两万士卒，战死了大半，这一点没办法，你看参战的是啥人，就能理解，而且语言不通，也不想招降，只要那些聪明的，跪在地上，逃过一劫。反而是那些民夫，根本没想过逃跑，很干脆的举着手跪地投降。又多八千俘虏，王牧很是高兴，这种强壮的俘虏，可是最好的劳力，真好用来加固城防，不说其他，这小城至少得加一条护城河。虽然这里河水阴过来有些远，不过这是平原，地下水很多，只需要深挖三四米，地下水是不缺的，至少能增加敌人攻城的难度。俘获了敌人的投石车，床弩，这些东西还是让王牧很有兴趣，帕拉瓦的投石车，很像另类的回回炮，一个架子，长长的杠杆，后面是麻绳捆着的皮子，石弹放在皮子上，通过杠杆抛射出去。比起大唐的投石车，这种更加简便，射程和大唐大型投石车差不多。大唐的投石车，分为大型和小型，小型的投石距离在一百二到一百五十米之间；大型投石车则能攻击两百米。不过帕拉瓦人的投石车，石弹要小一半，用来攻击士卒还行，对付城墙就没啥效果了。帕拉瓦人的床弩，属于单发，箭支又长又粗，不过射程只有两百多米，需要十二个人操作，虽然比不上三弓八牛弩，不过也有可取之处，至少操作的人要求没那么多。让工匠去考察，如今王牧已经不需要过多在意，有了火器，这些东西都会逐渐淘汰，只不过作为机械，还是有研究价值。了解到帕拉瓦人攻城器械的射程和威力，主要是用于防御，让高侃等人了解布置就行。南洋岛屿那边，第一批实验的两台蒸汽机，因为体积不大，无法用在船上，不过用来带动机床还是没有问题，那边的工匠正在按照王牧的意思，研制机床，有了机床，很多配件就简单多了。王牧不懂机床制作，不过他可以指出机床的一些原理和用途，这就相当于给工匠指明了方向，剩下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问题不大，多试几次就行。有林邑三郡的支持，王牧并不担心粮草的问题，有条不紊的安排人加固城防。而另外一边的泰戈尔却很抓瞎。虽然战场和营地的人都俘虏了，但是帕拉瓦人还有斥候，暗哨，见势不妙提前跑了，他们一样有战马，追不上的。“两万人就这么败了？只有你们几个逃出来？”泰戈尔红着眼，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跑出来的当然不止几个人，毕竟斥候一队也有十多人，不过很多人害怕回来被杀，所以半途就跑了。正规的军队，都有很严格的军纪，逃卒属于不可原谅的罪，虽然他们这是属于败逃，责罚也是少不了的。“说！到底怎么败的！”看着瑟瑟发抖的士卒，泰戈尔沉声问道。可惜这些人本身就是在外围，不然也逃不出来，而且又不是高层，根本不知道具体作战计划，所以说出来的东西有限。泰戈尔越听越迷糊，除了知道两个城池的兵马分别进攻，其他消息，完全不同，见到的敌人长相不同，人数多少也各有不同。不过为了减少自己的责任，几个人都选择了夸大，所以泰戈尔最后总结出来，敌人最少四五万人，所以才主动进攻，甚至包围着没有让人逃出来。科佛里总督下属，虽然只有四座城池，村庄却不少，人口也很多，足足五十万人有余，其中三十万在科佛里城，这也是一种强干弱枝，总督所在的城池，人口兵马都超出另外三座城池之和，这才能保证自己地位不受到威胁。有敌人自然必须要赶走，泰戈尔并没有求援，现在敌情不明，如果只有四五万人，他都要求援，以后定然会被别人耻笑。四五万人，他还是有信心对付的，因为他手下的士卒，才是精锐，五百象兵，三千骑兵，属于他手中的王牌，除此之外，常备步卒二万五，这都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也是他立足的根本。泰戈尔没有小觑王牧的意思，一面安排人打探消息，一面抽调青壮，组织人马。不止是中原采用府兵，长年保持训练，帕拉瓦人也是一样，他们的良家子就是吠舍阶级，按照种姓制度，属于第三的阶级，虽然主要以商业为主，不过吠舍阶级家里的青壮，一半都是要接受军事训练的，也是低级将领。虽然吠舍排在第三，不过却是阿三最重要的基层，有承上起下的作用。按照他们的规定，第四阶级，是那些被他们征服的人，这些人也基本上由吠舍在做基层管理，所以吠舍属于小地主。至于四个等级之外的人，那属于奴隶，是最低贱的，根本没有任何权力，子子孙孙都是苦力。时间已经入秋，召集的青壮经过训练，泰戈尔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斩杀敌人，如果不是为了万无一失，他早就出兵了。到现在出兵，就是为了等待秋收，击败敌人，再种植今年最后一季粮食，这就是泰戈尔的打算。小城以前的名字王牧并不在乎，他取了个名字叫零号城，寓意是征服世界的脚步，从零开始了。如今零号城，又迎来了它的敌人，近十万大军，营地连绵十多里，远远的包围着城池，望远镜里面，不少人影正在营地边缘，布置栅栏。“怎么没有旗帜？”泰戈尔陷入了迷茫之中，他目光已经在城池来回扫了几遍，可惜城头没有任何代表身份的旗帜，如果不是隐约有人站在城头，他都以为这是死城。泰戈尔的斥候，并没有得到太多的消息，因为望远镜的存在，很远就被发现了，随后就会受到围攻。这里是平原，能藏身的地方很少，而王牧又根本没让百姓出去种地，所以泰戈尔的人想要装着百姓都不可能，无论是百姓还是商队，进入零号城范围，都被抓了起来。越是如此，泰戈尔越是放心，如果敌人实力很强，又怎么会一直守在小城，还遮遮掩掩，不想外界发现实力。到如今泰戈尔还是以为，夺取小城的是科伦坡国，这也是为何他没有发现代表身份旗帜，而感到奇怪的原因。城池很安静，对于城外的大军，仿佛一点反应都没有，城门紧闭，守卫也没有移动，安静得让人有些害怕。“我记得以前城池没这么大吧？”泰戈尔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好像新修建了一段城墙，刚才路过那一面也像新修建的。”一人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应该是新修建的，你们看！这一面和我们城池，风格不一样。”另外一人指着城墙，很肯定的说道。虽然距离还远，不过仔细看就能发现，有一段城墙，要矮一些。“以为这样就能抵挡我们的大军，真是天真！”一人不屑的说道。根据他们的商讨，这很可能是科伦坡国想要在大陆立足，所以打下一座城池。只要有一个基地，就能四处劫掠，慢慢增加实力，所以泰戈尔不能容忍城里敌人的存在，科佛里是他家族的私产，不能有任何其它势力。“尽快打造攻城器械！明日佯攻，摸一下敌人的实力。”泰戈尔吩咐道。大军出征，当然带着攻城器械，不过大部分攻城梯，箭楼，却需要到地方再打造。王牧自然知道敌人来了，不过他丝毫不慌，早已做好了准备，敌人给出的时间，比预计之中更加充足，也让他准备更充分。说到防守，任何一个大唐将领，都有不弱的经验，因为要学习的第一课，就是如何守城，如何利用手中条件，防守敌人。城里的女人孩子都已经运走了，剩下的全是青壮，能帮上忙的。占领城池已经两个多月，俘虏早已习惯了如今的生活，虽然还是得干活，不过只要听话，就没人欺负他们，每天能吃两顿饱饭，比起以前，似乎还要好一些，而且王牧也承诺过，只要击败敌人，就重新分土地给他们。两个多月，虽然不至于让这些人归心，不过安稳还是没有问题，只是把那些帕拉瓦人的士卒，单独羁押就行。“嚯哈！嚯哈！”帕拉瓦人一边嘶吼，一边敲击着盾牌，胸甲前进。“这才有点像样！”王牧精神一振，看向城外。不止是军队面容和上次大相径庭，进攻方式也是围三阙一，三面同时进军，虽然进攻强度肯定有所不同，不过这种方式，必然让守军分兵防守四面，因为无法保证，战斗激烈的时候，敌人会不会分兵突袭最后一面。攻城的时候，多数采用佯攻，不过只要发现敌人弱点，随时会转虚为实。虚虚实实的进攻，才能让敌人防不胜防。“好戏开场了！”程怀亮兴奋的说道。帕拉瓦人的投石车，床弩，向着城池进攻，箭楼也缓缓移动，好一会都没有迎来城池的反击，这让帕拉瓦人更加兴奋，这说明敌人实力不如他们。城头终于有箭支射下来，这并不意外，盾牌斜举，就遮挡住了。有箭支临头，这反而让他们加快了步伐，同时箭支也向着城头抛射，进行压制。箭楼推进，压制得城上的人抬不起头来，帕拉瓦人抬着攻城梯，搭在城头，快速的向上攀爬，进攻的顺利，让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城外的泰戈尔也很意外，没想到只是第一次冲锋，就冲上了城头。传令兵的汇报，让泰戈尔眼睛一亮，看看前方打得激烈的战场，他立即下令，再次派出一支万人队，要给正面城防保持压力，免得去支援另外两面，他的推测是城里守卫不足，所以另外两面守不住。他知道另外两面定然已经开始大举进攻，所以吩咐副将主持战斗，他带着亲卫，转向城西。泰戈尔到达城西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因为城门已经打开，他手下的正蜂拥入城。“想不到这么简单的计都看不透。”高侃摇摇头说道。“收网吧！”王牧吩咐道。“呜呜呜！”号角声陡然响起，刚刚冲进城的帕拉瓦人吓了一跳。“轰！”的一声，才打开不久的城门，突然又一扇铁门落下，堵住了城门洞。就在此时，城头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敌人，手里正举着弓箭。意外的状况让帕拉瓦都惊呆了，脑子清晰的人这才明白，为何会如此容易就轰进城，为何城墙设计如此奇怪，除了城头那一块，就没有下城的地方，似乎就是方便他们上城，然后打开城门一样。“中计了！”帕拉瓦人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四面八方就有箭支，对着他们射了下来。“啊啊啊啊！”惨叫连连，帕拉瓦人这才发现，这个城里就是一片空地，没有房屋，没有任何可以遮挡躲藏的地方。王牧也没有想到，帕拉瓦人居然连瓮城都分不清，傻乎乎的就冲了进来。如果是在中原，城头上就能发现这是翁城，只会顺着城头厮杀，城下只会安排少量人马，而帕拉瓦人居然大开城门，冲了好几千人进入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