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殊荣

“传旨！右武侯郎将谢叔方，领一千右武侯，前去洛阳，接应燕国公！”李世民合拢奏折，大声的命令道。“传旨！礼部准备以灭国之功，迎接燕国公。”李世民又下达了另外一份旨意。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惊讶的看向李世民，不明白他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王牧灭的国家可不少，这种大张旗鼓，还是第一次。“你们看看吧！”李世民脸上带着潮红，那是激动的神色，把手里的奏折递了出去。“赐座！给朕好好讲一下，你们这两年多的经历。”李世民控制着激动的心情，对李德奖说道。侍卫急忙给他们把凳子搬了过来。“谢陛下！”“好好招待下面的骑兵，然后带他们去休息。”李世民吩咐道。“两年多前，燕国公领着我们，从东海道出发，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到达一个积雪覆盖之地，横跨了大海………”随着李德奖娓娓道来，李世民他们这才体会到航海的危险，虽然知道他们平安度过，却也捏了一把冷汗。“一个月前，我们就已经断粮，为了不吃带着的粮种，燕国公亲自领着我们捕鱼，幸好老天庇佑，托陛下鸿福，船队安全到达洛阳。”李德奖感叹道。吃了一个月的水煮鱼，可以说闻到鱼腥味就想吐，李德奖觉得，自己就想好好的吃一顿水果蔬菜。“怎么不多带一些粮食再上路？要是因为粮食不足，出了问题，岂不是因小失大。”长孙无忌说道。“为了尽可能的多带种子，那些种子，都是经过挑选的，吃一颗就少一颗；回来的时候运气不怎么好，岸上没有遇到多少猎物。”李德奖解释道。“辛苦你们了。”李世民微微颌首，语带感叹，虽然李德奖也说得精简，李世民还是能体会到他们的辛苦，毕竟他多次上战场，那时候条件同样艰难。“想不到东海之外，还有那么大的陆地。”房玄龄感叹道。“燕国公说，很可能是无数年前，那时候非常寒冷，海峡完全被冰雪覆盖，北方一些人，追逐猎物，去了那边。”李德奖插话道。李德奖性格跳脱，胆子大，在李世民等人面前虽然拘束，却也不害怕。“有大海阻隔，难怪中原从来没有听说东海之外的人，也不知道，燕国公是如何发现的？”长孙无忌说道。“我们去的时候，沿着海岸线，走了一年，才找寻到地方，燕国公应该也只是无意中听说。”李德奖回答道。“那边的土人多吗？武器装备如何？”房玄龄问道。“那边分为两段，北方不知道，我们只探索了南方一小片地方，目前发现了两座大城，没有惊动他们，根据观察，一座城池的人口，都在十万以上，如果说正片大陆都有人生活，说来人不比中原少，燕国公说，玛雅人可能有一千万左右。”李德奖介绍道。“不对啊，你们跨海之后，由北向南，怎么会北方不清楚，反而在南方探索。”长孙无忌不解的问道。“燕国公说，每一片大陆，都有分水岭，玛雅大陆西方，靠近海岸线这一带，全是高山，并不适合登陆探索，所以我们一路向南，再次绕到东岸。”李德奖比划了一下说道。“分水岭？怎么江南没有呢？”“南洋的岛上就有，面临大海的方向，一片高山，长孙公有闲的时候，可以去看一下。”李德奖淡淡的回答，他去过澳洲，去过美洲，所以很理解分水岭的存在，就像大自然在保护大陆一样，面临大海的方向，总有一面，有山脉存在。“嗯，我记得辽东半岛，东方多山，确实像一道分水岭。”房玄龄赞同道。“这么说来，那些叫做玛雅人的，不容小觑。”李世民问道。“说难也不算，那些玛雅人，居然没有铁器，也少有护甲，大多数人都和南洋土族一样，光着膀子。不过玛雅人修建的城池不错，全是大石头，还有一种叫做金字塔的宫殿，高大数十米，全部由石头堆砌起来的，很不好攻打。”李德奖给几人介绍着。有了李德奖的介绍，几人算是有了直观的理解，这也是王牧为何安排他来送信的原故，其他人未必说得这么清楚。“他们的主食，那个玉米，收成如何？怎么吃的？”李世民关心的问道。“回陛下，我们去的时候，玉米已经结果，燕国公让人精心照料的有几十亩，收成非常好，一亩地有五百多斤，即便晾干，也有四百多斤。至于吃的方法就多了，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时候，可以煮着吃，也可以烤着吃，味道相当好，成熟以后就很硬，只能磨成粉，煮粥也行，做饼也可以，不过微臣觉得，还是嫩玉米好吃。”李德奖说着，还咽咽口水。没办法，烤玉米或者煮玉米，很少有人不喜欢的，尤其是没吃过多少的人，更是感觉吃不够。“好啊！好啊！说得朕都有些想吃了。”李世民喜笑颜开的说道。“船上玉米已经开始授粉，过大半个月差不多就可以吃了。”李德奖介绍道。“船上有种植的玉米？”长孙无忌惊奇的问道。“燕国公担心只是种子，回来无法存活，同时也是为了多总结一下经验，每一种食物，在船上都有种植，我们在路上已经收了一季。”李德奖笑呵呵的说道。“燕国公老成持重，他做事朕非常放心。”李世民心情非常的好，虽然还没有见过实物，他已经开始期待起来。“嗯，燕国公这次出海，真是太值得了。”房玄龄感叹道。“不错，不错！王牧长年奔波在外，接触众多小国部落，消息很广，难得他愿意亲自冒险，前去验证。有了他带回来的粮种，天下百姓，又少了缺粮之忧。”李世民感叹道。“燕国公说了，种植红薯，土豆，只要不是很严重的天灾，或者遇到贪官污吏，百姓就不会吃醋饱。”李德奖昂着脖子，很是自豪的说道，他见识过玉米，土豆，红薯的产量，所以有此自信。玛雅人种植的也就那样，不过他们种植在船上的，那收成就太好了，有农家肥灌溉，还有人精心照料。船上的人，大半时候是很无聊的，所以船上种子的东西，别说野草，连虫子都见不到一个。“辛苦了！回家好好陪陪你父亲，他会为你感到骄傲！等燕国公他们到了，一起出来，接受全长安的迎接。”李世民拍拍李德奖说道。“微臣遵旨！”李德奖有些激动的起身抱拳行礼。“好啊！好啊！朕期待的太平盛世，终于要到了。”李世民看着远方感叹道。“陛下！如今大唐，已经是太平盛世！”长孙无忌有些不服的说道。“还有很多不足啊！蜀中，江南，关中如今还行，其它地方呢？每一年都有御史查出贪腐的官吏，百姓依旧在受苦！朕心里着急啊。”李世民说道。“陛下也不用太担忧，这人心不足，是正常的事情，只要加大巡查力度，慢慢就会好转。”房玄龄宽慰道。“朕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可是有的人，做得实在太过分了，完全不给百姓活路啊。”李世民说着，脸上带着愤怒之色。他说的是去年巡查之时，有地方官员，居然敢把御史杀了，整个县城都被控制，百姓几乎全部沦为佃户的事情。长孙无忌眉头一皱，他知道那些偏远地方，确实不好管理，地方官员也贪，但这事还真没法劝说。“希望这次燕国公带回来的粮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房玄龄转移了话题。“人力有限，南方种植水稻，北方种植小麦，即便多几种粮食，也只是锦上添花，就像山药葛根，始终无法和小麦相比，对土地肥力要求也大，两年一收，只能说省事。”长孙无忌摇摇头说道。房玄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没有反驳，毕竟他也不清楚王牧带回来的种子，到底如何，不过他心里隐约有种猜测，绝对不会是长孙无忌所说的那样。如果王牧在，一定会鄙视的看向长孙无忌，一个大陆的人，能作为主粮，又怎么会差，况且也正是因为有了红薯，人口上亿，都能解决饥荒。这事没有对外公布，就连礼部，也只是知道王牧有大功，带回来很重要的种子，具体如何，只有有限的人才知道。“燕国公王牧！劳苦功高，不远万里，亲自带回来粮种，特加封太子太保……”“臣！叩谢陛下隆恩！”王牧拜谢，从礼部尚书柴绍手中，接过圣旨。“燕国公辛苦了！”“有劳谯国公！”“这些就是新粮吧？长势真好！”柴绍看着马车上的玉米，赞叹了一句。这些玉米是种植在陶罐之中，每一罐保留了三颗，单单是看玉米包，就知道里面的果实不小。王牧回头看了一眼，满意的笑了笑，原本他以为这样搬动玉米，会影响玉米生长，好在并没有发生这种情况。这些玉米是挑选最饱满的种子种下的，陶罐里面的泥土，也是枯树叶沤的肥，再加上沿途船上的人亲自浇灌，可以说肥力十足。玉米也没有姑复他们的心血，个头饱满，已经快要干上记忆中的那些。“这就去玉米，再过几天，就能吃了。”“天气太热，燕国公我们早些回城吧。”“谯国公请！”“请！”“燕国公不远万里，寻回粮种，有功于社稷，特加封上柱国，以示其荣，特赐长安城骑马，太子坠蹬。”到了城门口，又是一道圣旨。“臣叩谢陛下隆恩！”“燕国公请上马！”李承乾把圣旨递给王牧，亲自拉过马缰说道。“臣不敢！太子请！”王牧急忙拱手说道。“这是燕国公应得的，父皇还在皇城等着，燕国公请吧！”李承乾笑盈盈的说道。“这…”“有劳太子！”知道躲不过，这是李世民要作秀，王牧只能遵从，再次行礼，翻身上马。李承乾当然不是走路牵马，他同样骑马，不过是帮着王牧拉着马缰。“圣旨上说粮种，莫非马车上那就是？”“应该是吧，那也不像树，上面还有花，有果实。”“长得真高啊！茎粗叶壮，长势极好，想必产量也很高。”“嗯，你看那穗下一包包的，那么长，里面的粮食肯定很多。”“后面那些又是啥呢？像水果，又像蔬菜。”“不知道，兴许不止一种吧，以后朝廷让大家种植，不就一清二楚了。”百姓议论纷纷，对于马车上运送的东西，非常好奇。长安已经有两年没有如此大的车队，同时进城，这也是长安百姓围观看热闹的原因之一。人群一直排到皇城外面，就像庙会一样，人山人海，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赶来的越来越多。“燕国公王牧，为国为民，特赐皇城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以章其功……”“臣叩谢陛下隆恩！”王牧再次行礼拜谢。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听着好听，其实就是一个荣誉。赞拜不名，臣子朝拜帝王时，赞礼官不直呼其姓名，只称官职，就像王牧，以前内侍会禀报“燕国公王牧求见！”以后就只会说“燕国公求见。”入朝不趋，则是指在宫里行走，不用趋步，也就是小碎步，并且低着头，以示对皇帝的尊重。剑履上殿就更简单了，可以带着仪剑去参家朝会。以前大家都带剑上朝的，只不过留在殿外，如今不过是可以带进大殿。所以这一套赏赐，完全就是荣誉，没有半点好处，反而容易引起别人嫉妒，如果能拒绝，王牧是半点都不想要。“臣王牧参见陛下！”“辛苦了！晒黑了。”李世民把着王牧手臂，感动的说道，在他印象中，王牧虽然不是小白脸类型，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