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微微摇头,沉声说道:“并非婉儿不愿告知,而是此事事关殿下身份,而且,在此之前,我答应过陛下,也答应过殿下,不告诉任何人,所以才隐瞒至今!”稍顿了两秒。上官婉儿接着说道:“当年,师兄突然离开师门之前,我无意间看到师兄剑上的剑穗,其实这个剑穗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上面的络子,手法非常独特,和皇长孙殿下的母亲当年亲手织就并留给殿下的那个络子一模一样,我曾在陛下那里见过紫檀坠上的络子,印象非常深刻……”听及此。宋璟微微叹气,轻声道:“原来如此……真没想到,殿下从小不离身的那块紫檀木坠子,竟是聂家小姐亲手织就的,之前我还以为是阿姐留下的!”而崔玉娇面带疑惑,追问道:“婉儿,你当年问过师兄吗?”上官婉儿点点头,又说道:“我当年也问过师兄,可师兄含糊其辞,并未言明,又过了几日,师兄便突然留书离开了师门,我本来还想过,前去冀州找寻师兄的,可没过多久,陛下一道密诏令我回宫……”宋璟轻声追问道:“那你有和陛下提起过吗?”上官婉儿眼神微闪,点头说道:“自然有和陛下说过,可待我到了师兄老家,才发现他早已搬家,周围邻舍也都不知道他们一家迁往何处了……线索也就断了!”听到这儿。宋璟悄声说道:“难怪今日你借着出宫之机,去叶家小院察看究竟,却不曾想,虽然没见到任何一个叶家人,却碰巧救了殿下和几个孩子……”上官婉儿浅浅一笑,应道:“今日,姐夫可是从我刚出宫门,就开始一路跟着我了?不然,在叶家小院时,你恐怕也不会这么及时地出手帮忙……”宋璟微微点头。看向上官婉儿,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很坦诚地说道:“今日时间紧迫,在叶家小院干掉那些刺客之后,就又遇到殿下,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你解释,其实,我也只是单纯地好奇,想知道你是不是要偷偷去叶家小院,才一路跟着你的!”上官婉儿轻轻笑道:“我若是姐夫,也会好奇!”说罢,三人相视一笑。过了几秒。上官婉儿眉头深锁,悄声道:“那明日,我和玉娇姐进宫,把今日之事禀告陛下,请陛下定夺!”宋璟和崔玉娇点头应下此事。少时,上官婉儿又轻声说道:“雪楼和新开岭这边,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已经遣人暗中盯着,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会很快知晓!”…………………亥时一刻。李正一站在窗边张望,明明记得路清言在雪楼离开时做的手势,大致意思是半个时辰后,会到后院来寻他,可如今过去了近两个时辰,却迟迟不见路清言的身影……若在以前,李正一断不会有什么担忧,毕竟凭借路清言的功夫,不会有什么大事,可今日路清言手臂受伤了,李正一不由得有些担心。正想着。一道身影出现在窗边。不过一息时间,路清言就敏捷地进了李正一的屋子,反手关上窗。做好这些之后,路清言当即熟练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沉声道:“公子恕罪,属下来迟!”此时的李正一无暇顾及其他,最关心的就是路清言手臂上的伤,遂扶起路清言,很着急地问道:“路兄,今日何故受伤?”路清言站起身,轻声说道:“无妨,一点小伤!”李正一当即追问道:“何人……能伤你?”路清言眼里充满懊恼,回道:“若属下没猜错,应该是被武传宁郡主所伤,她的身手我见过!”李正一满脸疑惑,接着问道:“武传宁的功夫……甚于你?”路清言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回公子,并非如此,属下今日大意,中了郡主提前设下的圈套,以眉心姑娘的马车为诱饵,把我引到与新开岭隔得较远的一处山头,深入此山中,才知竟有十几个高手埋伏于此……”李正一眉头紧蹙,复又问道:“也就是说,武传宁不讲武德,想要联合众位高手……除掉你?”路清言点点头,应道:“确实如此!”李正一神色微凝,喃喃自语道:“看来上次的教训于她而言,还不够深刻,如今伤刚好得差不多,便如此按捺不住性子,迫不及待地要……置我们于死地!”话音刚落。路清言忽地双手抱拳,说道:“今日在新开岭的洞中,听狄小公子提起,公子您在叶家小院时,遇到了一帮黑衣人的截杀,还放火烧了叶家小院,若非上官舍人和宋舍人突然出现,及时相救,公子差点葬身火海……”说及此。路清言毫不犹豫地又跪地请罪,眼里都是自责与懊恼,拱手说道:“都是属下失职!误判了当时的形势,还被郡主等人缠斗一番,生生拖延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故而没能第一时间赶来叶家小院救驾,还请公子责罚!”李正一沉沉一叹,说道:“路兄,你又何罪之有?今日之事颇为复杂,谁都没有预料到!再者说来,这样的武传宁,才是真正的武传宁,我反倒多了几分安心!”路清言一头雾水,追问道:“公子何出此言?”李正一轻声解释道:“现在的武传宁,才是那个踏踏实实地替武三思办事的武传宁!”路清言当即明白,点头回道:“陛下是公子的皇祖母,自然不可能下令让郡主暗中来刺杀您,而且,郡主作为陛下暗卫,今日之举,很明显是受了梁王武三思之令!”李正一微微一笑,回道:“那就说明,在武传宁心中,已经不承认我和她的这场赐婚了!否则,她怎会精心布局来谋杀自己未来的夫婿?嗯,这是好事!”听到这儿。路清言神色颇为凝重,甚至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很是自责地说道:“公子,今日属下察知中计后,担心公子安危,故而一心想脱身,也就并未对郡主和她找来的那些高手真正较量,也并未穷追绝杀……”稍顿了顿。路清言咬牙切齿道:“我应该……斩草除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