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照旧转移话题,抢在将闾身前,他不想弄得情况很尴尬,否则日后不好见面。“长兄今日出宫做什么去了,竟然摆了这样大的排场,而且这么晚才回来?”将闾也很纳闷,大哥平日里天天围着太傅转,今日竟然舍得出宫。而且这出行的排场,甚至可与君父的出行队伍相媲美了。“只是出宫替君父做了一点小事,因为路途遥远,所以才回来的这样晚。”扶苏避重就轻。嬴将闾一听到君父二字,眼睛都红了。君父——君父——大哥嘴上天天挂着君父。而君父总是偏爱大哥,就因为他是长子!好似这宫里,大哥才与君父是亲父子,他们只是旁人。以出生的时间来对待儿子,君父未免太不公平了。公子羽忽的来了兴致,想刺激一下他二哥,故意问道,“长兄究竟替君父办什么事?可否如实相告,方才长兄打了个哑谜,可是叫羽我心生不解,大哥何时变得这样遮遮掩掩了。若是兄长如实相告,兴许二哥也可助大哥一臂之力。”将闾听了,自然火冒三丈,正欲扬拳,一只手却已经压在了他身上,“二哥日前还答应了要同我一起陪栎阳去雍城,可不能食言啊。”自然又是公子高。扶苏面色从容,虽然心中对公子羽很是反感。你个幸灾乐祸的滑头。羽见公子高有意维和,又见公子扶苏今日面色从容冷淡,身上自有一股气势,且有将作少府在侧,一时间也就收敛了。“七弟有心了,不过区区营建土木之事,不必劳烦几位王弟了。”这帮臭弟弟,每次相聚,少不得要唇枪舌剑一番。说白了,都是嫉妒他长子得天独厚的身份。这宫里,除了他长子扶苏,其他公子是没有资格每隔三五日就要去面见秦王的。“土木之事?”将闾眼前一亮,“那不是将作少府所辖之事吗?”说着,将闾这才又看向姬豪。将作少府,位同副卿,经常面见秦王,算是秦王身边的红人。将闾自然对这将作少府心存敬意。“大王下诏,臣等奉命协助公子修建馆舍。”“原来如此。”公子常笑而不语,大哥素日里为了讨君父欢心,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样样都做的最好。没想到,如今竟然会屈尊去劳土木之事。唯独公子高却觉得,今日的大哥,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平日,大哥见到他们几个,总是一副我是大哥,你们都要听我的话的姿态,可是今日,大哥却一反常态。甚至于给他一种他今日愿在二哥面前吃亏的错觉。大哥和二哥虽然多有摩擦,可是其实这两人个性最相近,都不肯轻易让人。尤其是大哥,他虽从未在嘴上说过,可是实际上就是自诩他为秦国的太子,对待他们几个‘庶弟’,不论口上多么博爱关心他们这些弟弟,但是心底里实际上还是以他为嫡长子自居。火把在寂静的夜空里烧着,四个庶弟嘴上不说,心里都羡慕极了。公子高说:“天色这么晚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宫吧,来日方长,日后再聚吧。”公子羽也道:“长兄替君父办事,舟车劳顿,想必累极了,还是快些回宫吧。”池武暗骂:原来你也会说人话。“四位王弟,此番扶苏为君父分忧,要在骊山修建馆舍,若是几位王弟有才能,也可过来施展。”扶苏这话说的,倒是格局阔大。姬豪在旁边看着,他觉得这长公子扶苏已经心智成熟,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不必。”将闾本就觉得扶苏是在炫耀,如今请他去帮忙,不过是推辞罢了。将闾自然断然拒绝,随后又笑道,“大哥为君父办事,辛劳异常,我们几个就不扰大哥的清静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二弟。天色已晚,二弟早些回去休息吧。”羽和常两人年龄相仿,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见这情形,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王兄,我们两位也先告辞了。”高见状,也道,“王兄,那高也不多留了。”“去吧。”扶苏用尽剩下的力气,在脸上摆出一副慈祥的模样。公子扶苏今日是怎么了?嬴羽看着大哥这和蔼可亲,极易相处的模样,心里一阵发毛,上了马匆匆作揖便头也不回的溜了。将闾见状,“竟然被七弟抢先一步,我来也!”“大哥,我等先行一步。”高抱拳,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扶苏看着他们四人率着他们的卫队一骑绝尘,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姬豪觉得奇怪,问道:“公子为何发笑?”“我笑‘少年不识愁滋味。’”不过这样也好,这些年轻人,放在现代不过是一帮高中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