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公眼中闪着精光。眼前这个人,就是传闻中的秦国太子。没想到,秦国太子,居然会主动想要拜见他。这让他这个老头子可是感到意外的很啊。秦皇之威,天下谁人不知。其威天下莫有不敢服者。而秦国的太子,也是虎狼之心。张良听了,对着楚南公温温一笑。“南公先生,子房又折返了,还请先生勿怪。”楚南公双眼咪成一条缝,似是在笑。“子房啊,你还真是执着啊。”张良只是肃容。“南公先生,子房先前请教的,也是这个问题。先前先生说时候未到,今日遇见这位小兄弟,没想到他所问,居然和子房一样。”“哦,竟然一样?”楚南公看向扶苏。这小子,竟然不是虎狼之相。外人盛传,秦皇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扶苏对着张良温温一笑。“原来如此。不过晚辈还未请教先生来处。”“张某家住新郑。今日前来,也是和小兄弟请教南公先生同样的问题。”张仲景,这化名,居然还和后世之人撞名字了。真有意思。扶苏温温一笑。“张先生,你我倒是有缘。此番问卦之后,可否一聚?”张良也是一笑。“可。”张良,字子房。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大丈夫项羽,有复辟楚国自立为王之心,即便他是个君子,扶苏也断然不敢留他。但是张良,他不一样。张良曾经想要复辟韩国,而他的梦想,想来也是接替家族的荣耀,成为一国的相。后来汉朝建立,张良却不受封,而是选择了去一个山洞里辟谷养生。这个时候的选择,虽然有明哲保身之意,但是看得出,张良对权力和功名已然是十分淡漠了。这个人,他的心路历程显然是有变化的。或许,可以试他一试,再决定杀了他还是留着他。像张良这样的人,其实很多。而张良面对不同的时局,做出的选择,毕竟,韩国的宗室把控在他手里,张良即便想要复国,他根本没有可以扶持的人。所以如今选择权全在扶苏手中。没想到,这就是他们的初次相见啊。只是可惜,他似乎把自己真的当成了赵国人,以为自己会是他的同盟。扶苏一直看着张良。张良,可是一块美玉。小童望着堂下两个年轻人,服色一黑一白,但是眼中都含着锐利之锋。但是,也有不同,黑衣青年,脸上满是傲色,而那张先生,眼中则含着疑惑。小童可记得,张先生亲自登门拜访后,楚南公说此人胆量和智谋冠绝天下,这样的评价,是否太高了呢.这个叫张仲景的男子,男生女相,但是不可否认,他身上还有一股君子之气。而这黑衣青年,虽然受了伤,但是身上那股傲然之气隐隐外露。比之张先生,君子之气,倒是显得青涩些,但是他身上别有一股霸气。而方才这黑衣男子呈了拜帖过来,南公先生问过相貌和年纪后,很是震惊,竟然主动站了起来。仿佛门外来的人,是老虎。“南公先生,还请为我二人算上一卦。”扶苏复请。张良也道:“南公先生,也请为子房解惑。”这可是阳春三月,天气和暖,晴空万里。房舍之中清幽宁静,透光金黄色的阳光,肉眼可以看到光束里有着细细的尘埃。张良看着扶苏,很难不联想到那个人,还有他身后的这些人士,都是身手矫健之辈。一旦开始怀疑,张良就开始好奇,那份拜帖。如果,他能得到那份拜帖,或许他就可以确定,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但是,秦国太子,他不是去祭祀湘水了吗。张良很快打消了这种念头。如果这人就是秦太子,那也太奇怪了秦太子,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受伤才是。而且,看看他的随从。张良很快恢复了镇定。楚南公面色沉静,但是心中却波涛起伏。如果他就是秦国太子,那么他和子房,可谓敌也。堂中一片悄寂,而楚南公则闭上双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多时候,决定人生命运的,靠一些关键场合的演技。不管他们在想什么,他今日,还是要做出一副落难赵人的模样。否则,他必定危矣。有张良在,他不能那么快就告诉楚南公他的真实身份。计划只能被打乱。楚南公闭目沉思了一会儿,这倒是让张良和扶苏两个人都觉得事情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楚南公,六十余岁的年纪,胡须又长又白,当下这种“哦——原来韩小兄弟想问的,竟然和子房你想问的,是一样的。”“晚辈所问者,乃天下大势也。没想到,天下竟然有如此巧的事情。”有了张良,堂上坐着的人楚南公在扶苏眼中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也是这个时候。池武猛地记起来了。他莫不是在齐国临淄城见过这小子,当时他还多看了他几眼。楚南公捋捋胡须。这两个人,要他卜卦。还算的是天下。楚南公自己都对扶苏的到来感到诧异。但是扶苏做了太多的事,已经让天下百姓对秦国太子好感颇多。改秦法,立太学,主张削减赋税。“吾虽年岁六十有余,卜卦千余,但是二位所问,乃天下大势。须知这天下大势,有天命,也有人为。如今天下初定,秦皇以百万之师镇压天下,老夫以为此时测,时间尚早也。”楚南公正是因为猜出了扶苏的身份,所以,他才不敢卜这一卦。还好,他之前未答应张良的请求,帮他卜算那一卦,否则,若是不吉,他这一大家子可就危险了。扶苏很是不满。“南公老先生,秦皇虽然功盖天下,但是以一国灭六国,天下虽然为一,但是六国后人多有不甘心就此沦为庶民者。若是如南公老先生所言,待时日更久,大秦江山岂不是在秦皇治下愈发稳固。晚辈倒是以为,如今正是卜卦的绝好机会。”楚南公望着扶苏。难道是我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