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随着太监尖锐的声音传出。群臣们皆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太极殿。尽管已经来得够早,可不知何时起,朱由检便已经坐在龙椅上等待着他们了。朱由检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接受百官朝贺,联想到昨日在承天门外发生的事,百官更是决意闭口不言。昨日生员士子们聚众闹事,朝上的百官没一个露面。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对此一无所知,反而各自都有门生故旧在东厂外盯着,对事态的发展同样一清二楚。虽然没让学子们死光,但好歹也算达到了目的。毕竟到了最后,是朱由检亲自下旨,把所有人全部抓进了大牢!想到这,群臣不由露出会心的笑容。这狗皇帝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跟我们玩,你玩得过吗!?但高兴之余,同样也伴有深深的担忧。按理来说,以朱由检以往的性子。遇到这种事定然是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捡便宜的还是东林士子们,因为法不责众啊!可昨日的事情,已经不足以用出乎意料四个字来形容了。巡城御史刘文静,昨晚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东厂的大牢。这还没完,那姓王的监生和姓张的芷圖生员,也都在同一时间死了。甚至还有人传言,说东厂没有经过任何审问,把人捉进去之后,当场就砍了……不但如此,对于死在东厂大牢的文人士子,他朱由检不但不闻不问,反倒不断给厂卫加持重权。一日之间,三家被诛族。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忙了整夜,到处都能听到充满悔意的嚎哭声,牵连之人,少说也有一两百。厂卫毫不留情的动作,使得明面上安定的京城更加血雨腥风。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东林官员一个讯号。老子不愿意再陪你们玩什么阴阳八卦。谁敢出头,那朕就敢砍!“陛下,臣有本起奏。”忽然,一名叫冯凯的御史走出朝班,朝着朱由检躬身启禀。“闭嘴!”“朕没让你开口,你就别说话!”冯凯:“……”只得满脸尴尬的退了回去!此刻,朱由检摆了摆手,目光在大殿内游走了一圈。今日可不同以往,来的朝臣,似乎少了点……比如勋贵武将,六部的官员等等,几乎都没有来上朝。什么意思?怕朕在朝堂上黑了尔等?想到这,朱由检无奈一笑,昨天的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东林党在搞鬼,本想借着今日早朝,再对其好好警告一番。现在看来,倒是没那个必要了。连人都不来,还说个毛。估计下面就会有更大的动作,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了。“今日临朝,朕只想宣布一件事。”“自成祖以来,大明便以武立国,而如今,我朝诸多武官猛将也渐渐步入了年迈之华。”“鉴于此,朕决定在京城召开武举,从天下挑选能征善战之良才!”“不知诸位爱卿有何看法?”办武举?听到这个消息,大臣们立马警觉了起来,心里直犯嘀咕。这狗皇帝,还真他妈一天都不消停!这个时候办武举,不是乱上加乱吗?“好!”“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啊!”可下一刻,不等众人反映过来,一个激动的声音,忽然响彻云霄。众臣纷纷扭头看去,顿时咬牙切齿了起来。草!原来是这个该死的叛徒!感受着所有人的目光,光时亨昂着脑袋,直接走出了朝班,“陛下所言极是,如今闯贼正欲度过黄河,直窜山西。”“在这般危及之下,若是没有能征善战的良将,那将来如何与闯贼作战?”“陛下此言大善,臣今日看到陛下,就仿佛看到了成祖在世一般。”“陛下当真英武也!”朱由检:“……”你这么夸我,真的好吗?“不可不可,陛下不可!”光时亨刚说完,御史王凯连忙走了出来,狠狠瞪了光时亨一眼。这厮……脸皮厚得还真没下线!“有何不可?”朱由检还没说话,光时亨立马就朝着冯凯反问。“陛下,我大明国库连连空虚,操持一场盛大的武举,想必花费定是无数。”“眼下大明乱局已显,实在经不起如此折腾了,陛下!”王凯急眼了,他担心的并不是什么钱不钱。只是算算时间,大明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办过武举了。如果经过这一次操办,从而让武人的地位提高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闻言,光时亨不动声色,隐晦的抬头看了朱由检一眼,见到朱由检点头,立马重重开口。“呵……王御史真是其心可诛!”“到底是银子重要,还是大明江山重要?”“若是等闯贼打到京城,就算手里捧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又有什么用?”“以本官看,王御史担忧国库是假,担忧的是武官再次登入朝堂之上吧!”“轰!”此话一出,群臣一片哗然,纷纷朝着光时亨怒目而视。“草泥马光时亨!”王凯更是气得红了眼睛,拎着拳头就要打。哪成想光时亨早有防备,微微侧身之后,反而一巴掌扇到王凯脸上。“陛下,此人其心可诛,私心甚重,心中完全没有大明江山。”“臣建议,立刻将此人摘去乌纱,打入东厂!”嘶!众臣听了,不禁惊骇。这光时亨,还真是狠哪!“准。”正欲弹劾,朱由检短短一个字,瞬间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惊得一众人说不出话。堂堂御史,如此草率便被打入东厂?这分明是唱对角戏啊!“此事,就这么定了,谁有不同意见,一并打入东厂!”朱由检语气威严,不容置疑。丢下这句话后,直接转身离开。心里,倒是对光时亨竖起了大拇指。这老东西,很有前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