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李凤翔为什么要来自己家里,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错。更何况,这两天东厂抓的大臣实在是太多了!他可不想上断头台上走一遭。于是,项煜连忙弯着腰,满脸讪媚讨好,“快坐,李公公您快坐。”“来人,看茶!”闻言,李凤翔到是觉得好笑,“项詹事客气了,咱家听说项詹事这几年发了不少财。”“甚至与关外的鞑清,都有些买卖?”听到这话,项煜顿时语塞。“误会啊李公公。”“这些话您是打哪儿听来的?”“下官自入朝以来,始终两袖清风,忠心为国,李公公您千万别被人给蒙蔽了!”项煜急得大喊。恰巧这时,朱慈浪在最后走了进来。这更是把项煜搞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太子殿下怎么也来了?来不及多想,项煜连忙跑到朱慈浪面前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微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朱慈浪皱着眉头,他实在想不到,如项煜这般铁骨铮铮的文人,怎么会在李凤翔面前弯腰屈膝?或许是因为东厂如狼似虎,令人生畏吧。反正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相信项煜这才华横溢的人,会是李凤翔所说的大贪官!“起身吧,本宫只是路过,路过罢了。”听到这话,项煜心里多出了不少底气。东厂上门,绝对没有好事!但凭着自己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就算他李凤翔再大胆,敢胆大到在殿下的眼前动老子么?“李凤翔,你这阉狗,到本官家中意欲何为?”项煜一改以往,也不再害怕,大大方方的看了一眼李凤翔身后的番役,随即阴狠一笑。瞧着项煜的模样,李凤翔不由撇了撇嘴,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居然还敢骂咱家?给你脸了是不是?“咱家也不做甚,就是简单抄个家。”“还请项詹事给个方便!”说罢,李凤翔直接挥了挥手。看到此,番役们立刻冲进项家宅院,翻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这……”项煜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李凤翔还真敢当着太子的面动手,“放肆,你这阉怒!”“太子殿下当面,你岂敢如此猖狂?”“殿下你看看,臣从未触犯任何大明律法,一心一意忠于大明,忠于陛下!”“李凤翔这阉狗,居然无缘无故来查抄臣的家,简直无法无天啊殿下!”说着,项煜连忙往朱慈浪的身上靠,希望太子能为他做主不料,朱慈浪却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沉默不言。“行了!”“若是你再敢跟咱家舌燥,那就休怪咱家取你性命!”李凤翔冷着脸,如同拖死狗一样,将项煜拖到一旁。看到此,朱慈浪不禁抬了抬嘴唇,待到李凤翔重新回到他身边后,这才小声道:“李凤翔,若是你从项詹事家中抄不出四十万两银子……”“本宫必治你大罪!”闻言,李凤翔无奈一笑,躬身道,“殿下您就瞧好吧,四十万两银子还算少的。”“待会定会让殿下您大吃一惊!”时间慢慢过去,一分一秒悄然流逝。随着一箱又一箱财宝被番役抬了出来,朱慈浪一直紧绷着的神情,终于忍不住了。“有多少?”朱慈浪颤抖的伸出手指,指着那一堆比人还要高的箱子,沉声问道。“回禀殿下,据老奴粗略统计。”“这里有四十三万七千八百两!”李凤翔想都没想,直接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轰!”此话一出,朱慈浪浑身一震,久久都没回过神来。看着如今依旧还在忙前忙后的番役,以及蹲在墙角面如死灰的项煜。一时间,朱由检浑身轻颤,眼眶里流下了几滴热泪。“混账!”“混账,混账!”朱慈浪冲上前,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一脚又一脚朝项煜的身上使劲猛踹。“项煜你个混账,本宫从小……从小就与你在一起进学。”“当初你告诉本宫的那些圣人之言、世间道理,都是假的吗?!”“殿下,微臣,微臣……”项煜抬了抬嘴唇,半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期望朱慈浪能够救他,“殿下饶命啊,臣只是一时勿入歧途,还请殿下给臣一次改过的机会。”“请殿下给臣一次改过的机会吧。”“滚开!”“拿来你的脏手!”朱慈浪红着眼,再次重重的踹了一脚,“项煜,本宫真是错看你了。”“你项煜拥有如此多的银子,到底搜刮了多少民指膏毫?”朱慈浪是真的气极。如今,大明内忧外患,国库空虚。可一个小小太子侍读,家里居然有四十万银两……简直骇人听闻!他身为太子,岂能不痛心疾首?“殿下喜怒。”“犯不着和这种人动气,以免被气坏了身子。”李凤翔走上前,直接让人把项煜押了下去,对朱慈浪小声劝道。闻言,朱慈浪长长一叹。转过身子,一言不发往外走着。这一刻,他的背影显得极其落寞…………“陛下,太子来见您了吗?”“烺儿年岁尚小,要是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陛下释怀!”正在朱慈浪和李凤翔抄家之时,周皇后急急忙忙赶到了暖阁。听那些小太监禀报,说是刚刚天子和太子在暖阁吵架……这还了得?而且朱由检说话的声音挺大的,就连外面看门的小太监都能听清一二。周皇后哪里还坐得住?看到来人,朱由检笑着喝了一口茶水:“皇后所言何故,太子生性单纯,只需稍加教育便可。”朱慈烺的确心性善良单纯,这种人放在盛世,或许是个仁爱有加的好皇帝。但要是放在乱世,那就是昏庸无能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朱由检儿子多,如果以后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大不了废掉之后再换一个。“陛下所言极是,烺儿心细简单,极易被人蛊惑,的确需要教育。”闻言,周皇后叹了一口气,虽然朱慈烺不是她亲生的,但多年相处下来,怎么可能会没感情?更何况周皇后并无子嗣,只生有一女。她对待朱慈烺,就跟亲儿子一样,并没什么区别!朱由检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站起了身子,不知不觉中走到扶窗之前。远眺北方大地,双眼突然深邃了起来。“来人!”“传英国公张世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