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这么做,可是一步险棋啊!”忽然间,一名说书的面色忧虑说道。闻言,周围的酒客行人们顿时就来了兴趣,纷纷围拢过来。“怎么说?”“你他娘不过是一个说书的,懂什么军国大事,在这里瞎说,当心老子抓你去报官!”这时,一个胖子大大咧咧的嚷道。“就是!”话音刚落,另外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便是一拳捶了下桌子,高声道,“嚷嚷什么,都嚷嚷什么?让他把话说完,俺看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我瞎说?”说书的一听,当时就来气了,一脚踩在桌子上,手舞足蹈的道,“跟你们说,咱们大明如今内部不稳,流贼遍地!”“外边儿又跟建奴又打了几十年没分出胜负,东瀛和棒子也在隔岸相望、跃跃欲试,要是再与这些家伙开战,那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说书的喊完,周围人各自沉思,纷纷点头,都觉得有道理。现在这情况,大明可不能垮了,大明要是垮了,他们的小家也就基本玩完了。正这个时候,起先那汉子却冷哼一声,道,“俺还当有什么了不得的言论,没成想,全是一堆屁话!”说书的瞪了一眼这汉子,汉子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并且适当的撸开袖子,露出自己肩膀上殷实的肌肉晃了晃,那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见这书生被自己吓了回去,汉子起身说道。“要么说当今陛下派厂卫捣毁复兴社,俺看,这般做法实在是太他娘的对了!”“书生误国,人家都踩在头顶拉屎了,你居然还要隐忍!?”“隐忍到猴年马月?要是不打回去,大明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谈!”“这位兄弟说的不错。”“陛下要打,我明日就去参军,反正现在当兵的军饷高的很。”汉子说完,又一个青年男子出来看了他一眼。“老子早就看这些长毛怪不顺眼,是该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汉人的厉害!”大约是十天之后,李凤翔一行人八百里加急,来到位于福建晋江的安海镇。李凤翔在路途中,早就了解到如今郑氏早福建沿海的势力之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心中所想。一路上的地方官员,无论文官还是武将。提及郑氏,都是战战兢兢,不管李凤翔怎么问,都不肯多说出一个字。看着眼前的安海镇,李凤翔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虽然还是大明领土,但到处来往的却全都是郑氏丁口和各国的商户,码头停靠着起码十几艘郑氏运船。除此之外,又要有延伸到海平线的各国商船来来往往。河道从海上一直延伸到安海城最里面的郑府,至于当地的官府衙门,早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罢了。路上,李凤翔等人还了解到,早在崇祯三年,郑芝龙开始在安海安置府邸时开始,这里的其他居民便陆续搬迁。经过十余年的经营,这个小镇,如今的规模竟丝毫不亚于一般的北方州府大城!不仅如此,郑芝龙还在安海镇码头修建了海关,在城外扩建了外城及瓮城,城头飘扬着两面旗帜。一个是大明龙旗。另外一个,则是郑氏令旗!本该由大明兵士巡逻的城头上,此刻却全都是蓝色甲胄的郑氏兵丁。来到位于安平桥北侧不远处的郑府,李凤翔再次吃了一惊。郑府之豪华、宽广,根本不亚于京师的一般王公府宅,甚至犹有过之。郑府西从西埭抵西港,经过海关河道直达北垵头,南临安平桥头,又直通五港口岸。忘眼过去,占地该是不亚于百亩!一路走进,李凤翔发现郑府的主构为歇山式五开间十三架式,三通门双火巷五进院落。两旁又有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屏障。周则以墙为护,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桥、曲径、佳木、奇花异草,应有尽有!郑氏人丁于此其间来来往往,热闹异常。此时郑芝龙正在和郑鸿奎、顾大瑄等人在中厅孝思堂内商议家事,忽然听闻朝廷钦差来到,经过简单商量之后,郑芝龙决定暗中设伏,假象接旨。“圣旨到,福建海防都督郑芝龙接旨!”不多时,郑芝龙等人刚刚准备完毕。就见一名穿着红色杂蟒纹饰的太监,以及一队鲜衣怒马的缇骑来到孝思堂。郑鸿奎与郑芝龙对视一眼,从衣衫服饰上就能看出来传旨的太监身份不小,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这才是上前几步。“臣郑芝龙,接旨!”李凤翔清了清嗓子,尖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福建海防都督郑芝龙,自附朝廷以来,逢战必捷,履立大功,**平沿海。”“朕为天下将士计,决意于即日起擢卿为福建海防总督,加封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总领福建海防御倭、御夷之事。”“又,近期澳门葡人毁约背盟,私占国朝土地、私建堡垒,百姓深受其苦。”“朕知晓其害,着卿全权主理此事,若成,朕亦不吝封赏也!”“钦此。”“臣郑芝龙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郑芝龙一众郑家人均是跪拜在地,高呼万岁。传旨后,见李凤翔似乎还有话要说,郑芝龙便是挥手示意施大瑄等人退下,单独将李凤翔留下。“李公公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闻言,李凤翔点了点头,拉着和郑芝龙单独走到一侧,说道,“咱家这次可不是来要份子钱的,是真有要事相商。”“郑总督可曾记得多年以前朝廷和葡萄牙人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