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的过去。一分一秒都在悄然流逝。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见到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的徐文爵那幅奄奄一息的模样之后,三十多名商人这才停了手。“呸!”“你个王八蛋!”“老子们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还要多!”“还想来忽悠我们?”“老子看你小子是活腻味了!”此刻,冯岩朝着徐文爵吐了一口浓痰,但仍然觉得不解气,随即便让人把他绑在柱子上。挂着晒太阳……“冯兄,事已至此,这小子也说不来什么东西。”“咱们还是去找张先宗,张老商讨一下,如何对付眼前这危机之局!”这时,一名叫做刘髯的商人想了想,沉声道。听到这话,冯岩显得十分犹豫,“这……真的用麻烦张老吗?”闻言,其他人也不禁沉默了下来,似乎对张先宗这个名字,感到非常惧怕。毕竟人家是江南财阀的掌控人。能混到这个位置,手段,心性,缺一不可!“行,那就先去问问张老的意思。”“待会各位千万不要乱说话,以免惹得张老的不快,明白吗?”“明白…”“我等明白!”……另一边,朱由检的大军经过连番混战之后,成功击退的长江对岸的南逆,迅速朝着南直隶边境开拔着。但李棕素很清楚,虽然打过了长江。但陛下对辽东和海上的局势,依旧是忧心忡忡。正巧这时,经过长达一个月的行程。朱由检派去朝鲜的使者,也渐渐快抵达了汉城。按照计划,朱由检准备让朝鲜王出兵去东北,配合在辽东的关宁军和江北军进攻,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为朝廷收复南方争取足够的时间!此时,朝鲜的王都汉阳笼罩在一片夕阳的映照下,宫殿上的青瓦闪烁着古朴的光泽。时任朝鲜国王的李棕棕,今年五十余岁的年纪。经历过丁卯虏乱和丙子胡乱两次清军入侵的战争,还有沈器远、林庆业等昔日功臣的背叛之后。此时的朝鲜王李棕,已经显得有些老态龙钟。天启三年,李棕在西人党中坚人物李棕贵、李棕适、王希商和新崛起的南人党的支持下。以仁穆王后的名义发动政变,将光海君推下王位,贬为庶人,并烧瞎其双目,流放到江华岛。自此之后,身为绫阳君的李棕继承王位,统治朝鲜至今。此时的朝鲜,和往昔的大明一样,已经陷入到无休止的党争之中,士大夫的两大集团,东人党和西人党。你方唱罢我登台,轮流执掌朝政。实力雄厚的东人党分裂为北人党和南人党。而在李棕发动的政变成功之后,支持光海君的北人党元气大伤,逐渐淡出中枢,南人党和西人党则开始新一轮的政争。身为反正功臣的沈器远,还有朝鲜国内享誉善战之名的名将林庆业,全都在多年以前公开声名反对他的统治。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朝鲜王归附了鞑清……丙子胡乱以后,满清为消除后顾之忧,曾两次入侵朝鲜,当时的李棕还曾下决心抵抗,但奈何朝鲜军力根本无法与满清八旗相抗衡。王希商督兵战败,亲自出使盛京做了建奴的走狗。而沈器远按兵不动,维系自身势力。林庆业虽然连战连胜,但只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战败之后,李棕被迫向黄台吉行三跪九叩称臣之礼,被动亲手诛杀了一批坚决抗清的大臣被,就连世子李棕都被迫长居盛京,成为满清的人质。同时李棕执政下的朝鲜还要岁贡黄金百两、白银千两、白苎布二百匹、各色绵细两千匹、各色细麻布四百匹、各色细布万匹、米万包等等。满清作为宗主国这种沉重的负担,使得朝鲜国内民怨沸腾,苦不堪言。而士大夫集团则对满清充满仇恨,八道军民更心中念念不忘重归大明。李棕便是在这种情况下独坐于王位之上,犹如坐在了一个即将要爆发的火山口一般。沈器远在王都的政变虽然被他化解,但这些年来,随着大明的节节胜利,朝鲜国内归附大明的声音愈演愈烈。他明白,便是连王都之内,也很快就要纸包不住火了。昌庆宫的明政殿之内,朝鲜的阁臣领议政王希商、左议政李棕贵和右议政金尚宪等重臣跪坐在阶下,一起抬着头看向居于王座之上的李棕。很长的时间过去,王座上的李棕始终没说出一个字来。他不住的唉声叹气,如今这个形势,又有什么好说的呢?经过李棕即位之初的李棕适之乱后,西人党逐渐压制南人党掌握朝政。但西人党却因为对待的明清的态度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如今领议政大臣王希商和崔鸣吉和李棕贵为主的亲清派,王希商在去年的时候还曾亲自前往盛京“出使”。另一派则为亲明的原党,王都内以元斗杓、金尚宪为代表,在外又有原反正功臣沈器远和林庆业及南汉山城的一批军将支持。关外的辽东的局势越发扑朔迷离,原本在朝鲜眼中强盛无比的大清却是连战连败。就在这几个月的功夫,原本连战连胜的大清不仅丢失了朵颜三卫和漠南蒙古一半封建部落主的支持。辽东内部更是民乱沸腾,朱由检重新一统大明势头根本无法阻挡!朝鲜国内的士大夫也不乏一些眼光的人,如今的局面,大明南北一战节节胜利,显然不是传闻中的要亡国……现在看来,原本关外的蛮夷倒像是“暴发户”,虽然他们在最近几十年内将明军打得溃败不堪,侵占了关外所有土地。但大明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朱由检亲自御驾亲征,同时又派人和蒙古人在归化会盟。这种形势下,暴发户一般的蛮清很快就会原形毕露,继而走上灭亡的道路。当然,还仍有一些人打着隔岸观火的心思,坐看明清之间的角逐,想要收货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