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通话音刚落,人群之中顿时议论四起。“哼,这不是大事?王家全都被埋在府里,整条街都损毁了六成。”闻言,一名穿着红色绸袍的富商不屑地冷笑几声,不知心中怎么想的,却是高着嗓子,幸灾乐祸一般喊道。“可真是无能啊,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要这些厂卫又有何用?可知道因他们的疏忽死了多少善良人家?”“是啊,谁知道是不是当今陛下与民争利,遭了天谴!”他身后几个不知来历的人也是纷纷附和。现在的百姓几乎家家都供奉着各种神明,是多灾多难日子里唯一的心理慰藉。听见“天谴”二字之后,顿时面色大变,惶恐不已。“鼠辈,本伯在此,岂容你蛊惑人心,危言耸听!”王先通眸子一紧,大喝一声。没有管这人背后站着什么人,王先通跳下台,走到人群之中拎小鸡崽似的把那富商拎到台上,抽出刀之后二话不说便是斩下去。“若有人再敢散布谣言,不论何种身份,皆同此类!”王先通举起一颗胖胖的脑袋,朝周围挥了挥手。在血腥景象的刺激下,人群中的议论却少了许多,一些别有用心之人见到王先通如此绝情,当下也是不敢多说。见到那些暗自逃跑的人,王先通嘴角一翘,并未多管。这些人跑出去以后,松口气正觉得自己逃过一劫之时。然而抬头一看,却见到早盯在此地的番子们对他冷冷一笑,血洒当场!“大家听我一言!”这个时候,两名士子模样的年轻人连忙站出来。打前那人面貌年轻,但说话前却沉稳有力,“诸位可还记得天启年,京城王恭厂之事乎,言犹在耳啊!”好吧。这两人就是王先通安排稳定人心的托儿……只听他慷慨激昂的喊道,“朝廷颁布正典,晓明法理、匡正自身,惠及黎庶,为大善之举。”“自然会惹得别有用心之人图谋不轨,以小事言大弊!”“陈兄所言极是。”“昔天启王恭厂之事,正是朝中奸佞看不得自身受损出的阴损之招,百姓由此蒙难。在下看来,此番亦同此类,定是那些狐朋狗党所为!”“诸位百姓不可以轻信坊间传闻!”两人说完,又从人群中走出一批白色衣衫的士子,激动不已的喊道。“我等士子忧君患国,敢为天下先!今日在此立誓,无论京城变乱如何,皆矢志不渝,不离京师寸步!”“仁兄说的不错,我等皆以今日明志,穷此生为社稷造福,为陛下行忠!”由于朱由检此前对士子态度非常不好,王先通身边城防军千总下意识上前,询问到,“爵爷,要不要属下将他们赶走?”闻言,王先通摇了摇头,这些可是他花了几十两银子请来的,,“不必了!士子并非东林,不能一概而论。”“况且这些后生正义执言,自然不会都是那些乱党。”“再者说来,朝廷上下,也总还是要靠这些人为陛下办事,为陛下做官。”“属下明白。”千总点点头,挥手示意已经上前的兵士退下。……由于爆炸距紫禁城较远,再加上宫内殿宇多是经常修缮,坚固非常。大部分地方虽然能感觉到强烈震感,但却并没有那种地动山摇的感觉。宫人说起今晨之事,也都觉得挺有意思,这次爆炸波及到皇宫之时,朱由检正在与周皇后在坤宁宫用早膳。前一句两人还在微笑说着什么有的没的,众人忽然感觉脚下微颤,正恍然不知所措。然而朱由检当时一个字都没多说,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连动都没动一下,直接让人传旨召开紧急朝会。“启奏陛下,刚建不久的税务司、盐务司署备尽毁无存,内阁拟定的两有司官员,只有十二人还留于人世,其余众人,尸骨无存!”“除此之外,据户部初查,税务、盐务两司署备之处损毁严重,数十户百姓房屋倾倒,伤者不计其数,哀鸿遍野。……”“启奏陛下,太医院吴又可住处被毁,所幸他本人与家人出城采购药材,这才无甚伤亡。““可刚到京城的庞家一行人,住处遭受波及,其本人及一干仆役尽数身亡!”闻言,朱由检连色铁青。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点背赶大地震。后来才知道,这特么竟然是人为的!自己下令让庞家牵头搞银行,结果人才到京城,就莫名其妙死在了这场事故当中。此时,紧急赶到皇极殿的各部大臣,和内阁诸臣都在不断汇报各处情形。朱由检自打听了第一句开始脸色是愈来愈黑,直到现在,已经根本见不到任何表情。正所谓乱世掌兵,盛世掌金!此时北方最富庶的地方,只能说是山东,山西一带,手工商业已经相当发达。从工商业收税,正是老祖宗为了保证军费支出的办法,自己将朱家老祖宗的办法做到尽善尽美,更是此时敛财的不二之选。朱由检明白,今日两司署备发生的爆炸,正是那些不成气候的商人们的杰作!朱由检虽然杀尽了东林,但毕竟还需要官员治国。对于商人们来说,只要朝还有一个官,财阀集团能见缝插针。算没有官,毫无头脑的武夫反倒更容易收买,所以无论朱由检在朝如何杀得人头滚滚,实际都不影响到财阀们自身的利益。从处置攻打南方开始,财阀们感受到崇祯无意间流露出的态度,便已经开始备存后路这次爆炸,更像是商人集团对崇祯改革商税此举,做出的回应和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