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大典前夕

等王铎赶到的时候，恰好吏部尚书马士英和工部尚书，同为大学士的高弘图说笑着联袂而来。三人互相寒暄一阵，却又不约而同问起张少青的事。高弘图朝周围看一眼，道，“都这个时候了，怕陛下也要到了，张大人怎么还没来！要不派人去催催？”看高弘图说话的样子，明显是有些焦急，额头都冒出虚汗。“是得催催，那份折子咱们三人可都是署了名的，陛下到了，责问起来，怕担当罪名的还是咱们三个。”马士英眼珠一转，看了王铎一眼说道。“毕竟张大人是陛下跟前红人啊。”王铎闻言冷笑几声，摇摇头，阴阳怪气儿的道，“没用，张部堂昨夜与学生讲了一晚上礼仪，本官今晨派的人连府门都没进去。”“张大人这会儿怕连还在呼呼大睡，尚未起身吧。”“这怎么行？”高弘图睁大了眼睛，转身就要走，“我去亲自找他，陛下马上就到了，三军将士全都延颈鹤望，主持大典的人却没到，礼部无人做主，这算哪门子的事儿？”王铎和马士英各自心里打着小算盘，一个想看笑话，一个想打压异己，都是一声不吭憋着不动。高弘图离开没多久，远远过来一队人马，为首那人披挂着金色甲胄的，不是当今皇帝又是谁？此时，街道上已经被各衙门的差役尽数控制，两侧都紧紧站着差役，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拦在路边。跟随朱由检而来的这队人马，最外侧两列是明甲持锐的新军将士，往内则是三列五排的大红官身，脚踏皮靴的锦衣卫。最后面，则跟着按照战功挑选出来的三千余名精锐将士。当朝皇帝骑着高头大马，浑身金光闪闪的。这种时候，没有人去想这套盔甲在战时会多引人瞩目，或是其它一些不切实际的问题。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真威武的皇帝，这才应该是大明皇帝的样子！让人见了，就必须心生畏惧和尊敬！加之身后那些满脸正色的锦衣卫和精锐兵士，朱由检身上散发出的一股王者气息更是扑面而来。百姓看见后，立即跟着街道两侧的差役们一同下跪，山呼，“陛下万岁，陛下万岁！！”朱由检对这种场面已经有了些许免疫。但每当看见，还是不免心中**漾……毕竟作为一个男人，这种受万人敬仰，手握绝对权利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了。朱由检来到承天门下，看见了穿着公服，上面绘制着仙鹤、锦鸡、孔雀等各种纹案的官员们。内外的大明官员，算上前来参加大典的知府、巡抚、总督等各级官员，林林总总至少又要有千余人，看上去大红色一片，甚是喜感……“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看着眼前这帮对自己山呼的官员，朱由检欣喜的面色却黯淡下来了。全天下这么多官员，全天下这么多将士，但是为什么，大明的国事却愈发难为了呢？“平身吧。”朱由检张开手示意一番，众人连忙喊“谢陛下”，便是纷纷起身，跟在城内出来的队伍后面，形成一个长长的队列，直奔着城外校场而去。南京城外的校场，最早是洪武年间徐达演兵操训所建，永乐年经第一代英国公张玉修缮、扩建，上一次修缮还是英宗年间。崇祯十七年，工部尚书、大学士高弘图曾向南直隶镇守太监刘福说要修缮城外校场。刘福不允，户部尚书、大学士王铎也说户部没有存银，不予拟票。期间诸事频发，高弘图也曾迁官，遂一直拖到了现在。朱由检准予，批复户部拨银，命工部出人，神武军和厂卫监督，修缮并扩建校场。王铎本是不愿修缮，但奈何皇帝圣旨已下，又命令西厂监督，曹化淳和西厂监督，也是不得不大出血，初拟拨银三十万两修缮校场……后张少青说银两不够，并曾亲自登门索要，言语甚为激烈，王铎因此恨极。但别无他法，只好再拟拨银二十万两用于修缮、扩建城外校场。当朱由检来到的时候，这处校场的确已经焕然一新。金色玄鸟旗帜一直从门口延伸到尽头，最北侧又立起了一座石台，修缮完成的校场，据说可以同时容纳数十万人！队列按照早就规定好的顺序，井然有序的进入校场。百姓们也是早早来到场外，除了京城本地人以外，更多的来自大江南北和五湖四海。甚至有些兀良哈镇的蒙古人都不远千里，来观看乌尔迈所部骑兵的升授。当他们见到乌尔迈率领蒙古骑兵轻轻踩进校场，都是笑着用蒙语互相说着什么……文官们红色一片站在左侧，武将们则穿戴盔甲站在右侧，他们的佩刀都被卸下来放在场外。这并不影响这些大老粗兴高采烈的，讨论接下来的叙功和升授之事。在足有数千人之的文武之后，则森严列队着挑选出来，久经善战的三万余名大明将士。这些人都是按照真正作战时的首级军功挑选出来！乃是个顶个的好汉。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们手中的刀枪并没有被卸下，此时正个个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的站在中央。就在万事俱备之时，朱由检深呼吸几口平复一下内心激动的心情。给身旁曹化淳打了个眼色，曹化淳咳咳两下，说出了第一句话。“礼部尚书张少青，你可以宣布大典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