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待看清楚之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冯显高两腿一软,就要当场跪下去。档头看见朱由检的眼色,一个激灵,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附耳说了几句什么,后者恍然大悟,但是满头的热汗渐渐变成冷汗。满心的慌乱,档看到自己儿子之后,一怒火如同成火山爆发了似的。他上前又是一巴掌,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这个逆子,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不争气的东西,往日你用我的名讳吃喝嫖赌倒也罢了。”“如今当街行凶,便是为父,也不能再纵容你了!”“爹!”纨绔子弟捂着另一边发红的脸,愣在原处,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朱由检想起了方才他对自己放的狠话,一旁饶有兴趣的道,“方才这位公子可是乖张得很。”“说要打折了我一条腿,这两位姑娘可也都听见了。”董宛如发现厂卫不是冲自己来的,心中松了口气,赶紧点头,“朱老爷说的是,我们都能作证的!”冯显高一脸为难,这狗东西,狠话倒是挺会放……你比你爹我还要牛逼。方正化看这一幕也觉得好笑,当即也是阴阳怪气儿的道,“冯大人,对这种儿子,就得打折了他的腿,才能让他吃到教训。”“您说呢?”“这……”冯显高更加为难,看朱由检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就只得痛下决心,折了一条腿,总好过全家丢了性命要好。他几步走过,抢来家仆手中的木棍,不由分说,狠狠向那纨绔子弟的左腿敲了下去。“啊!!!!”猛然间,一身杀猪似的嚎叫,响彻了整个鼓楼。那纨绔子弟捂着腿在地上前仰后合的翻滚,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这一幕,看得董宛如解气不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跟着,悄悄对朱由检竖起了白里透红的大拇指。“确定了,是陛下吗?”鼓楼外,看档头走出来,兵马司的几个差头纷纷围上来,问长问短。都想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事。“就是陛下,还有方督公和冯大人也来了。”闻言,兵马司的几个差头对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说道,“打折他一条腿也好!”余的几个人也是纷纷说开。“这厮仗着他爹是户部侍郎,虽说大乱子不敢,小打小闹却也不少,总得咱们兵马司给擦屁股。”“这下遇见陛下,折了一条腿,也算是他福大命大。”“咱们怎么办,档头,您进去过见到里边情况,给大伙出处主意!”“赵爷说的不错,眼下陛下就在鼓楼,咱们几个可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档头叫几个人过来,说道,“陛下不愿透露身份,我猜是和里边的两位姑娘有关,咱们也就不要打草惊蛇,外面分散点。”“老赵,你带几个差役换身衣服进去听戏,陛下就和方督公在顶层。”兵马司差头老赵点点头,叫了几个机警的差役。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姓陈的,那俩姑娘什么模样?”“模样没敢仔细看,只知道一个青衣比甲,一个紫色罗裙。”“好,够仔细了。”时间慢慢的过去。一分一秒都在悄然流逝。鼓楼的雅间很别致,两侧用栅板挡着。后又有小门,前边儿敞开着什么都没有。坐在桌上用餐,能刚好见到底层台上正演着的戏曲。朱由检和董宛如坐在桌上,方正化和娜木钟则被打发到外面的桌上用餐。角落中,香炉静静释放着白色的幽香。脚下的烟雾缭绕之中,雅间倒是有了一丝天上人间的感觉……“好!!!”忽然间,楼下传来一片小小的**。朱由检放眼看去,却见是连环计已演完,便笑着问道,接下来这出,宛如姑娘可是猜到什么了?”董宛如见到戏班子打出的招牌,被朱由检盯得有些局促。脸上又红又白,只好低着头说道,“这出戏是元朝流传至今的百花记。”“百花公主和海俊初次见面,本要将中计醉酒的海俊杀死。”“但他们二人一见钟情,百花公主不但没有将他杀害,反而将宝剑赠予海俊。”“老爷你听,这戏腔典雅优美,戏腔一起,就连往来的行人都不自觉的深陷其中呢1”“说的好,说的真美。”朱由检点点头,被宛如侧面认真的面容所吸引,完全忘了自己方才是想装逼^可谁知道,董宛如真心是对汉家问话比朱由检自己都了解.戏曲方面是全都知道,从她茶馆里抱着诗选的样子来看,只怕诗词也是通融不少。朕还不就不信,今儿这逼还装不出来了?朱由检起身,走到右侧,心生一计,转身道,“现在正戏还没到,咱们不如玩个小游戏。”董宛如看了过来,“什么游戏呀?”“宛如你看,这左右两侧各挂着三幅图,我们就比一比,谁能全部猜出来,如何?”董宛如点了点头,走到左侧,想了一会。“这幅,水墨淋漓,豪放不失挺健。”“墨点处下笔较重,气势充沛,好像是是戴进的关山图。”说着,她向前一步,“这幅,生意流动,设色鲜丽,泉石布景,也点染烟润。”“清新有致,是吕纪的桂菊山禽。”言罢,她走向最后一幅,稍加思索,自信说道。“这幅形神俱佳,布局得体,设色秀妍,理趣兼优。”“比之前两幅,更可称上品,是唐寅的陶谷赠词!’。”说完,她才忽地反应过来。哎呀一声惊讶的道,“这三幅都是真迹,居然就这么摆在这里,那这鼓楼的老板是何等殷富。”朱由检笑了笑,额头却冷汗直冒。他娘的,这董宛如特么还是满人女子吗?开挂了吧,怎么诗词、戏曲,书画,样样都能一问就知?这样的才貌双绝,历史上给顺治实在是糟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