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阿格拉,莫卧儿帝国的胜利之城。却在这一天的清晨接连迎来几匹快马,直入宫廷。由于这些人是来自奥郎则布一方,在沙贾汗接见的时候,达罗悉乔还带着几名护卫特意站在他身旁。除此之外,担心护卫力量不足的达罗悉乔,还找来了他深为信任的大明锦衣卫作为护卫。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几名波斯人走入大殿。当他们见到在沙贾汗和奥郎则布身边的那些锦衣卫的时候,却并没有很意外。达罗悉乔和沙贾汗都在看着那些波斯人。并没有留意到站在沙贾汗右侧的大明内厂太监,已经向周围锦衣卫暗暗点了点头。看完奥郎则布呈上的信以后,沙贾汗勃然大怒。“从此他不再是我的儿子,大明军队是我请进来的。”“他们是在替我们莫卧儿收复国土,哪儿来的强抢一说?”信肯定是改过的,但大致意思没变。都是在说大明在拿下的土地插上了自己的旗帜,却对朱由检早有预谋只字未提。内厂的那个太监李凤翔,早就看出沙贾汗读这封信时眼睛里的忌惮之意。只不过他没有在表面上显现出来而已。之所以这么怒斥信使,无非是在自己面前演戏罢了……沙贾汗还有皇储达罗悉乔都是国家权力的掌舵者,哪个又会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是对此早有计划,他们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朱由检击溃奥郎则布?沙贾汗自然也知道明军在安南和大城一带的动作。他明白自己是在玩火,但此时他想重新拿回兵权,就只有借助大明的力量一条路可走!朱由检还要亲征法兰西,肯定呆不久。波斯化的莫卧儿又绝非是一般的国家,在南亚次大陆和东南亚都是一霸。在亲征法兰西的期间,大明势必要陷入与欧洲各国的战争。定不会对莫卧儿做出什么过激动作,除非他想多线作战。沙贾汗喊完,正坐在那大口大口的喘气。此时达罗悉乔的注意力也放在那封信上,太监李凤翔眼神却猛地一眨。这就是信号!紧接着传来呛啷几声抽刀的声音,那几个波斯信使猛然间突进上去。刀锋所向,直奔向王座之上的沙贾汗。面对着波斯使者来势汹汹的一刀,不仅沙贾汗没有任何反应余地。就连正在看信的达罗悉乔都没有动作时间。那些护卫更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全都吓傻在当场。几乎是几息之间,波斯使者的刀就割开了沙贾汗的喉咙。又有几人上前,直接将利刃刺进了他的脑袋里!沙贾汗,这个将莫卧儿带向强盛的帝国皇帝此时是那样无力。他艰难地张了张口,尸体扑通栽倒,鲜血混合着脑浆慢慢洇进了地面……他用手捶打自己,神经质般重复我…我……但由于喉咙间的剧痛,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的身体阵阵发冷,眼面色扭曲以至于**。沙贾汗由于失血过多而全身剧烈抖动,鲜血汩汩不断从伤口中流出,在地上积起了小小的血洼。两人在奔着沙贾汗而去的时候,其中一人却猛然间转向。手中短刃掷出,直直插进了帝国皇储达罗悉乔的胸间!后者手中尚还捧着那封书信,感到胸间传来阴冷。他呆呆向下望去,最后也是倒塌的柱子一般栽倒在地,随他的父皇而去了。这般巨大的变故,使得其余莫卧儿的宫廷护卫十分震惊。他们气愤地喊出几句波斯语的口号,然后纷纷上前。“杀贼!”可还没等他们说出什么话来,内厂太监李凤翔却忽然喊出一句,让他们的脚步停顿下来。大明最为精锐的锦衣卫,此时却好像才反应过来,纷纷姗姗来迟般的上前。那几个几乎没怎么反抗的波斯此刻乱刀砍为肉泥。刺客的肉泥混杂着沙贾汗的血,引出阵阵让人呕吐的血腥气味。宫廷侍卫首领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李凤翔。得到后者静静点头后,才和其余的几个宫廷侍卫噗通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而得到消息的奥郎则布。如同一个失败者一般,颓然的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这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自己父亲和哥哥的死还只是前奏。若处理不好,整个莫卧儿势必也将会陷入动**之中……早一些出现这种动**,或者再晚一些出现这种动**。其实问题都不算太大,现在出现这种动**可就要了命了!朱由检的舰队就停泊在各个港口,大明的军队就在国内攻城略地,自己如何与大明相争。事已至此,到底该怎么办?别管是从整个国家的层面上来讲,还是从王室的角度来说,奥则朗布都有勾结外敌,刺杀皇帝的嫌疑。而且还是那种根本就办法洗白的嫌疑!正面来说,沙贾汗的帝国皇储达罗悉乔就死在奥郎则布派去波斯使者的手上。这不仅仅是当时在场的内厂太监李凤翔,和那些锦衣卫一面之词。就连阿格拉的宫廷侍卫长也看得一清二楚!侧面来说,正在争夺帝国最高权柄的奥郎则布。有充分的理由将自己哥哥和父亲杀死,然后独占整个帝国!奥郎则布之所以颓丧起来,这已经不再是莫卧儿帝国自己的权利争夺战。这是一场与外来侵略者的战争……可怕的是,这场战争还未开始,自己就已经输了!无数的明军在莫卧儿境内四处攻城略地,他们势不可挡。莫卧儿的平民、贵族甚至和地方卫戍部队,都支持他们的到来。奥郎则布已经看清了一切,但此时的他却根本无力阻止。大明的军队披着为沙贾汗和达罗悉乔报仇的外皮,堂而皇之的入侵莫卧儿帝国境内。朱由检声称要为昔日的盟友脱离苦难。然而实际上,他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操!”良久之后,奥郎则布瘫软在地上。他一直以来深信的战争,是死亡、毁灭、痛苦和呻吟。他觉得只有这样的征服,才是真正的战争,这也是他选择用武力夺取政权的原因。但是现在,朱由检用一种更高明的手法。让他欲战不得,求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