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复携二人进帐,会诸文武大臣再饮,因指诸人曰,“此我大明之英杰,今日此会,可名‘群英会’。”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大明英国公张世泽,见朱由检甚乐,乃召军士相扑以为乐,又使人舞剑,作歌曰。丈夫处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歌罢,满座尽笑。英诺森十世与斐迪南三世不解其意,乃召翻译,问曰,“其歌为何意?”翻译迟疑片刻,答曰,“其意为,男人就该操刀子砍人,砍完了人就喝酒,喝多了就该大声吹牛逼。”英诺森十世与斐迪南三世对视一眼,喝采道,“真豪杰也!”酒过三巡之后,朱由检才放下酒杯,醉眼熏熏的道,“如今英格兰将平,朕离归期不远,倒是颇为舍不得这里。”斐迪南三世也放下了酒杯,劝道,“陛下何出此言?”“大明与罗马虽然相隔万里,然则海路方便,大明战舰纵横海上,往来也不过是数月之期而已。”待三皇子与小女艾薇尔成婚之后,陛下还可以来巡视巴伐利亚,来看看他们的孩子,想必也是一桩美谈。”朱由检嗯了一声,却又将目光投向了英诺森十世,“朕此前曾与教宗商议,许教宗前往大明传教,倒不知教宗考虑的如何了?”英诺森十世低头盘算了半晌,最后才抬头道,“启奏陛下,能够前往大明传教,原本是欧洲所有教士的梦想,英诺森也不例外。只是眼下欧洲战局混乱,教廷也身涉其中,只怕一时半会儿的也抽不出时间来。”朱由检点了点头,笑道,“这个倒也无妨,朕不会强人所难,教宗大可以放心。只不过,朕还有一事想与教宗商议一番,不知教宗意下如何?”也不等英诺森十世开口询问到底是什么事情,朱由检就直接说了下去,“在我大明,原本也有两个宗教,一个是道教,另一个是佛教。”“道教有道教祖庭,在江西龙虎山;佛教有禅宗祖庭,在河南少林寺;如今教廷也有自己的祖庭,便是这梵蒂冈。”“道教,佛教,教廷,三者都是导人向善,最后寻求大超脱大自在,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善举。”“然则道教龙虎山大真人,佛教少林寺住持,都受我大明册封,而梵蒂冈教廷,是不是也应该受我大明之册封?”英诺森十世还没有开口,红衣大主教巴尼艾迪生就愤而起身,怒道,“我教廷传承千年,教宗选拔自有规矩,何需大明册封?”朱由检的脸色没有变,依旧笑吟吟的。英诺森十世和斐迪南三世不安的扭了扭身子,似乎后背上有小虫子在爬一样,看起来颇为不自在。张世泽向自己儿子张礼使了个眼色,张礼便躬身对朱由检拜道,“启奏陛下,小臣近几日学了些西洋剑术,与我大明剑法相互印证之下,倒也有所得,臣请舞剑,供陛下观赏。”朱由检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意味深长的道,“所谓剑法,无外乎刺、劈、撩、挂、点、抹、托、架、截、扫几种,招数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正所谓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招招都是攻敌之不得不守,这便是天下一等一的剑法。”张礼躬身道,“谢陛下指点,臣记下了。”朱由检这才嗯了一声,吩咐道,“你且将你所学演来看看。”张礼扮演了项庄的角色,然而英诺森十世身边却没有项伯护着。如果不是朱由检一直都没有暗示张世泽杀掉英诺森十世,只怕在张礼收剑之前,英诺森就已经尸首两处了。收起手中的长剑,张礼躬身道,“在下学艺不精,倒是让教宗受惊,还望见谅。”朱由检挥了挥手,示意张礼退下之后,便笑眯眯的对英诺森十世道,“世泽这孩子,胡乱学了几手剑法,便学人出来卖弄,当真是贻笑大方。”英诺森十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陪笑道,“小公爵剑法高超,英诺森可是佩服的紧,倒是陛下,对小公爵还是太过于苛责了些。”朱由检呵呵笑道,“朕的女婿,要求高一些也是正常的嘛,倘若没什么进取心,朕却又不喜了。”又是闲扯了两句之后,朱由检才呵呵笑道,“对了,刚才说到哪里了?教廷推举教宗是什么规矩?朕倒是好奇的紧。”说完之后,朱由检又似乎想起来什么,又接着道,“对了,光这样儿聊天,似乎也挺没意思的,不若换个人来舞剑助兴?”不用了!英诺森想都没想,直接摇着双手道,“不,尊敬的皇帝陛下,这样儿谈话就很好,观看舞剑容易分神。”朱由检颇为遗憾的点了点头,开口道,“那就算了,朕也不强人所难了。”“对了,英诺森教宗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尤其是刚才那位红衣大主教是吧?”“怎么称呼?”面对着朱由检咄咄逼人的态度,刚刚还义愤填膺的红衣大主教巴尼艾迪生顿时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的脑袋埋起来。这也太特么吓人了,一言不合就舞剑,还招招冲着要害比划,合着今天要是不答应你,咱们这些人就得死在这儿了?面对着想要装死的巴尼艾迪生,英诺森十世只得躬身道,“启奏陛下,这位是教廷红衣大主教巴尼艾迪生,刚才他喝醉了,口不择言,望陛下恕罪。”朱由检笑眯眯的道,“朕又岂会与一个醉酒之人一般见识?倒是教宗,对于册封一世怎么看?”英诺森顿时坚定无比的表了态,“启奏陛下,上帝让教廷管理羊群,而羊群的主人却是伟大英明的大明皇帝。”“所以,教廷必须接受大明皇帝的册封和授权,才能履行管理羊群的责任!”像英诺森十世这种情况,毕竟是高层领导人的事儿,怎么能说是怂呢?这叫从心!英诺森十世和红衣大主教艾迪生最终还是选择了从心,毕竟从心也是教廷的优秀传统,传承于教廷他爹那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