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黑油石？

头疼了半晌之后，钱郑才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锦衣卫千户，“林千户，这些百姓只是修个路。就成了这个样子？”林禹点了点头道，“从目前汇总上来的情报看。所有患病的百姓，全部都是参与过修路的百姓。而正在修路的百姓当中，也有不少人开始出现头昏脑胀的情况。直接点儿说，如果不把修改的百姓替换下来，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百姓出现这种情况。”钱郑苦笑一声，“如果把百姓们都替换回来，张部堂会不会把本官给生撕了？”林禹嘿嘿笑道，“张部堂会不会把您给生撕了，下官不清楚。但是如果您再不把消息报上去，估计陛下会把你生撕了……而且是撕成一条一条的，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望着满脸笑意的林禹，钱郑敢用自己寒窗苦读的经验发誓。如果不是他姐姐是贵妃，如果不是这家伙是锦衣卫千户，自己一定会打的他满脸桃花开！强忍下了揍人的冲动之后，钱郑才接着道，“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情况？”林禹点头道，“有。锦衣卫查访了崇祯四十年以前修路的百姓，发现他们身上并没有出现问题。只有崇祯四十年以后参与了修路的百姓才会出现这些情况，而且不是人人身上都有。”钱郑一愣，问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林禹摇了摇头道，“下官也不太清楚，初步看来。可能是跟那种用来铺路的黑油石有关系。”钱郑皱眉道，“黑油石？”林禹点头道，“就是那玩意。崇祯四十年以前并没有出现这种东西。所有修路的百姓也没有人见过这种东西。这玩意被皇家学院折腾出来用于修路，慢慢的就有百姓出现问题，只是不明显而已。现在看来，所有的原因，可能就是出在了这东西身上。”钱郑谢过了林禹之后，便带着所有的情报往内阁而去。这问题太大了，必须得让内阁的大佬们扛住才行，自己小胳膊小腿的。擅自把所有百姓调回来的唯一后果，就是被张部堂给生撕了。大明的一应政务决断，大部分出自于紫禁城东边的文渊阁。而不是通过大朝会决议，人越多越扯皮，哪儿有时间办事儿？倪元璐和一众阁臣们的心情总体来说是很好的，朱由检虽然作出来不少的妖蛾子。但是好歹留在了大明，没再带着五军都督府的杀才们出去开片，这已经算是极好的好消息了。但是这份好心情并没能维持多久，尤其是在收到了钱郑报上来的消息之后。倪元璐等一众大佬们的心情就沉入了谷底。钱郑这个人有些能耐，从接手京城府尹这个职位之后的一系列表现来看，都是很合格的。再加上品性正直，一众大佬们很看好钱郑的前途。当一众大佬们退下去之后，此人入阁的希望很大。可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还牵扯到了皇家学院。朱由检对于皇家学院的重视，所有人都心里清楚，光看每年砸进去不计其数的银子就可见一斑。而且用皇家学院折腾出来的黑油石铺路，倪元璐等大佬已经见识过效果。毕竟这玩意最开始就是先从京城里面铺的，然后才是向着外城铺开。这种黑油石路确实很平稳，别管是人行还是车压，这种黑乎乎的路面都显得平稳无比！最起码看起来要比水泥路更结实。现在钱郑说皇家学院弄出来的黑油石有毒，用这玩意铺路的百姓们中毒了……这种破事儿怎么想都透着一股子诡异。要么就是钱郑报上来的消息有问题，百姓们患病的原因出自于别处。要么就是皇家学院之中有人在搞事情。如果仅仅是前一种可能还好说，毕竟人生病的原因太多了。哪怕是瘟疫都会有解决的办法。如果是后一种的话……倪元璐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依着朱由检的性子，有人敢把手伸到皇家学院里面去搞风搞雨。最后需要多少人头来平息怒火，那可就真的是未知数了。蛋疼无比的倪元璐等内阁大佬们干脆把郭谢、张瑞图、刘向这三位大佬都喊到了内阁。打算跟钱郑一起研究下事情该怎么办。老好人性子的张瑞图也怒了，这不是欺负人么！本部堂好好的安排人修桥开路，拿着皇家学院的成果办事，现在还成了我交通部的错了？不敢找皇家学院的麻烦，先找我交通部的麻烦是不是？彼其娘之！斜眯着眼睛扫了钱郑一眼，张瑞图干脆捋着自己那花白的胡须冷笑道，“钱大人想要把百姓都抽调回去也行。只要你上一道奏章说明前因后果，本官自然无话可说。”这事儿跟自己关系不大，但是自己跟张瑞图却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刘向第一时间就决定了自己的立场，干脆开口道，“张部堂言之有理，耽误了工期。一应责任谁来承担？再者说了，就凭这几十例的病症，便能直接判定病因是因为黑油石而起？断无此理！”陪着钱郑一起来到内阁的林禹当即便眯眼道，“刘部堂的意思，便是我锦衣卫办事不力。硬要将责任推到黑油石身上了？明摆着告诉诸位，这次的事情绝对小不了。除了钱大人发现的那些大明百姓之外，蛮子们出现这种情况的更多。有些蛮子已经病入膏肓，眼看着就快不成了。”刘向一征，没想到这里面还牵扯到了锦衣卫，尤其是林禹这个家伙。锦衣卫不可怕，只要朱由检没打算干掉自己。锦衣卫就算是想栽赃陷害自己都要好好考虑一番。但是眼前的这个林禹不同，这家伙的姐姐刚刚升为贵妃。一旦他进宫告上一状，宜贵妃再吹一吹枕边风……早就在朱由检的**威下学会了从心的刘向当即便笑道，“倘若锦衣卫已经查明了，那自然另当别论。如今的当务之急，还要拜托林千户，看看这黑油石的问题是从哪里出来的？皇家学院之中，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上下其手？”郭谢也开口道，“不错，眼下应该暂停使用黑油石修路之事，先查清楚这黑油石的危险再说其他。”林禹嘿嘿笑着摇了摇头道，“我锦衣卫并没有权力到皇家学院办案。想要彻查此事，除非陛下下旨，锦衣卫联合内行厂一起去皇家学院才有可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