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郑慕已经定好拖延战术的调性。他即刻设定了三道防线,每一道防线都有30艘战船。为什么这么做?很简单,拖延时间。拖延时间之后呢?在岸边造小渔船,然后用小渔船李行火攻战术。郑军在上游,用火攻是最好的。但是郑慕要时间造船,所以他扔了三道防线来阻止明军的深入。他的目标是造200艘小渔船,然后等明军靠近了,将小渔船释放出来,让水性好的人乘坐上面,待明军进入范围内,突然点火。明军船只非常大,要调头必然来不及了。他预计,自己那三道防线,可以守半个月。只要火攻之计成功,必然可以让明军全军覆没于此。鉴于目前地形的特殊性,明军定了速战速决的战术。明军的行军非常快,白天黑夜都在行船。船桨手轮流替换,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明军与郑军的前锋距离快速拉进到6里。这个距离,郑军已经可以看到明军的船只了。在这个距离,还无法感受到体型巨大的朱雀战列舰那种强大的压迫感。郑军开始警惕起来,水手们开始准备火炮。明军到来的消息,也快速传递到中军和后军,让他们也做好准备。鸿基港的防线被打崩后,郑军对明军的战斗力有了重新评估。按照鸿基港的情况来推算,郑慕认为,30艘战船可以抵挡明军至少4天以上,三道防线,如果能抗住15天,最后面的主军的火攻计划必然可以李展。这种胜算他还是有的。中午刚刚吃完饭,孙毕和秦良玉在主战舰上,他们用望远镜望向前方,看见了整齐排列在上游的郑军战船。“秦帅,我没有看见对方有渔船。”“也可能是隐藏在战船后面,正在等我军靠近。”孙毕道,“若是如此,现在就速战速决了,万一对方用火攻,我军就被动了。”一边的张煌言也不说话,就安静地听着。这两位论起打仗,都是他的前辈,他虽然在军事学院待过几年,也跟随皇帝打过胜仗,但不敢在孙毕和秦良玉面前显摆。听他们这么说,再观看周围的地形,的确,若敌人用火攻,明军会非常被动。他是第一次参与到海战,还未曾见过海战如何速战速决。秦良玉轻描淡写道,“那就速战速决,再往前推进两里,就用火力覆盖,十分钟内将敌人的火力打掉,三十分钟内摧毁敌人。”她手里拿着京城制造局制造的怀表,看着时间。此时正是中午十二点半。一边的张煌言听到秦良玉这话,有些震惊,这么快就可以结束战争吗?正在他疑惑的时候,明军已经快速往前推进,很快将距离拉到了四里的范围。这个时候,郑军的火炮手也都已经开始准备了。因为明军快要进入射程范围内。但是明军突然停了下来。夏风从岸边的田野和树林里吹来,夹杂着水汽和泥土的味道。岸边不远处的农舍,有青烟缭绕,是农家人在煮饭,还有狗子在朝河边叫喊。庄稼汉们正在收割田里的水稻,也有一部分人看到巨大的战列舰后,跑到河道边观看。还有小孩子一丝不挂,挂着鼻涕跑来凑热闹。大家对河道上突然出现的大船感到好奇。明军士兵也好奇地看着岸边那些安南国的普通老百姓。孙毕挥汗如雨,骂了一句,“真他娘的热!”他在钦州待了几年了,一直无法适应这种环境,毕竟他是山西人。明军的战旗开始挥舞,战鼓声立刻起来了。郑军听到明军的战鼓,心头一紧。“火炮手准备!”郑军的火炮手开始准备了,但这个距离还没法开火。而明军的军令则是,所有火炮,自由开火!这就是装备之间的差距,这就是武器代差。“开炮!”“开炮!”“开炮!”砰……一声巨大的闷响,吓得河边观看的那些村民本能地调头就跑,有的直接瘫软在地上。第一颗火炮仿佛一道锋利的飞剑,朝前方的郑军战船飞骋而去,撕拉得空气发出尖锐的声音,在红河的水面上激起了一条笔直的长线。仅仅只是在眨眼的时间,这颗火炮击中了郑军船头的军官,将这个军官撕裂成两截,血水飙出来,洒了旁边三个人一身。这几个人瞪大眼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用手摸了摸脸上的血,血腥味冲进鼻子里,脸上这才出现了惊恐的表情。再看刚才还跟自己说话的军官,已经被撕裂成两半,下半身就倒在刚才站立的地方,上半身倒在后面的甲板上。他的上半身在抽搐,双手似乎还想挣扎,嘴巴、张得大.大的,剧痛让表情狰狞、扭曲。想喊出来,但是怎么也喊不出来。被撕开的那里,碎掉的内脏洒了一地。周围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都露出震撼和惊恐的神色。但是,明军根本没有给他们任何时间,哪怕反应过来的时间也没有。第一颗火炮出现后,立刻,河面上一瞬间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七十几颗炮弹。狂风暴雨一般横冲出来,巨大的冲击力引起的风浪推得河面上水浪翻滚起来。那一刹那,郑军所有人都感受到迎面一股热浪扑来。他们看见空中微微有些发红的铁球越来越大,直到面前。砰砰砰……火炮一柄柄锋利的剑,将一切阻挡它的全部撕开。霎时间,碎木屑横飞,鲜血就像番茄酱一样在空中爆裂开,混杂在颤抖的碎肉中,糊看甲板一地。连船舷上的炮台也被掀飞。惨叫声立刻到处都是。河边观看的村民吓得调头慌乱逃窜,小孩子吓得大哭起来。“快跑啊,天公发怒了!”“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