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宣旨太监眉头一皱,竟然敢有人叫他死太监,简直不想活了。这可是天子脚下,他是新皇帝最宠信的内侍,当朝首宰李邦彦的心腹,岂是这些家伙惹得起的。难怪金人点名要济州营几个军事主官偿命。这些人就该死!“我们家先生说你是死太监,怎么,不能说吗?“李成和闻达已经左右包抄而来,花荣和秦明带人守住门口截断他们的退路,关胜和呼延灼则守张伯奋和许贯忠左右。“你们想做什么,这是要造反吗“宣旨太监身后的禁军纷纷抽出兵器将他保护在中间。众人没有作声,而是步步紧逼而来。从山东到东京城,他们赶最急的路,打最艰苦的仗,却受到最不公平的待遇,没想到在最后大宋朝廷还要接受金国人的建议,处理当初在东城门外与金人大战的军事主官、解散济州营,如果他们再没有什么表示的话,还算梁山好汉吗?“你想做什么,我可是当今皇帝的贴身内侍”宣旨太监用尖细的声音作做最后的倔强,想以此吓退他们。“我看他们就是想造反,公公勿慌,我们去解决他们。“几个禁军仗着会两下功夫向李成和闻达冲了过来。然而只是几个呼吸不到,冲上来的人纷纷倒地哀嚎。李成和闻达的功夫比急先锋索超都都要厉害,这些个小杂鱼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大帐外面,张叔夜收到宣旨太监带着一帮禁军来去到济州营驻地宣读圣旨的消息,他带着小儿子从城内匆匆赶回来,没想到却在帐外碰到花荣和秦明。当他想往里面闯 的时候却被两人拦了下来。张叔夜正要发火的时候却听到里面对话的声音。“我们不想做什么,只是想从你的嘴中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而已。”“什么事情的真相,召你们入宫是皇帝升你们的官啊““然后呢?““什么然后呢?““济州营怎么处理?”“就,就地解散啊”“为何要解散?”“我只是一个传旨的,哪里知……啊,我说,我说……”太监似乎受到酷刑,吞吞吐吐的说了起来:“金人说你们战斗太强,怕撤离的时候对他们有所威胁,因此建议皇帝将你们就地解散。”“那叫我们几个军事主官进城受封又是怎么一回事?”“我真不知道……啊……我知道,我知道,其实是将你们引进城然后绑缚起来交给有金人泄愤,你们在东城门外杀了那么多金人勇士,又垒成京观,金军大元帅想要你们的脑袋……你看我交都知道的都说了,能不能……”“滚……”里面传来一阵怒吼。很快,大帐的门帘被挑开,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从里面逃了出来,他的一边脸上血流不止,耳朵已经被削掉,样子十分恐怖。太监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张叔夜和张仲熊,看样子是不小的官员,不认识。只要是济州营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投来一个怨恨的眼神之后在一众禁军的拥簇下匆匆离开,向城门方向跑去。张叔夜叹了一口气,刚刚对话他都听到了,令人寒心啊。皇帝怎么能这么对待勤王的勇士呢,他犹豫了一会才抬腿走进大帐,帐篷内的济州营的头头们正在收拾东西。“你们想做什么?”张叔夜清了清嗓子,看向许贯忠。他可不是草包太守,精明的很,哪里看不出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都是以他马首是瞻。“太守大人,你已看到了,我们是一片丹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然朝廷容不下我们,济州营就只能离开,总不能让我们的兄弟流血又流泪吧。”许贯忠上前拱手说道。“哎,是老夫无能,面对这样的局面却什么都帮不了。“张叔夜无比的没落,他刚刚从城内出来,亲眼见证了李纲和种师道被罢官,又亲眼看到他们在民众的帮助下去重新回到职位上去。这件事情表现看上去是好事,主战派上台了,可实际上皇帝与下臣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很难再有以前那种合作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在大好的局势下皇帝为何要与金人妥协,惩办济州营的军事主官,还解散济州营,这得寒了多少大宋壮士的心啊。“太守大人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人微言轻,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已。”许贯忠觉得今天的张叔夜有些不一样。“还请你们回去告诉王铁,能在这个时候派兵勤王,他的忠义和不计前嫌老夫替大宋朝廷谢谢他了。”大帐里的人都一愣,疑惑的看着张叔夜。“父亲,他们都是我在济州募集起来的义军,跟王铁没有什么关系“张伯奋一愣,暗道不好。“臭小子,都这个时候还想骗你老子吗,门口那两位一个是小李广花荣,另一个是霹雳火秦明,还有你们,一个是大刀关胜,另一个是双鞭呼延灼,还有你们两个一个是大刀闻达另一个是天王李成。虽然老夫不知道你们用的是什么办法将原来的容貌改变,但是你们的兵器却没有变,要知道老夫对于梁山众好汉可是深有研究啊,不然也不配跟你们做那么久的邻居啊。”张叔夜的话令众人吃了一惊,原来对方早就看出他们的底细,只是没有点破而已。“父亲,孩儿该死,王寨主他真的不像高俅他们说的那样……”张伯奋脸一红,姜还是老得辣,他没有骗过父亲,父亲却一直隐瞒着他,让他蒙在鼓里。这就是差距啊。“不用说了,王铁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都清楚,就冲济州营第一个赶到东京城来勤王,他就对得起忠义二字。只不过造化弄人,可惜他的一片报国之心啊,朝廷委屈他了。”张叔夜叹了一口,挥挥手,让众人赶快先撤离。不然等哪个太监调来大军,一场血战在所难免,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情况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