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天定比王寅还想杀邓元觉和庞万春,不过他却比王寅能忍。在王铁没有被彻底打败之前,他觉得好还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二人,让他们两个传递一下假情报。王铁那么信任他们二人,派他们潜伏到自己身边那么多年,地位一定很高。要知道这种能帮自己传递假情报的人才可是不那么好找的。他们一死,很多事情都不好操作了。因此在方天定的眼中,暗中利用他们二人,可比杀了他们或者关起要用处更加的大。王寅见方天定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就没再再提及此事。而是认真地协助方天定派大军过江,先到达安徽的望江,在安庆一带站住脚跟再说。所谓兵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刘光世和汪伯彦一败,燕王的整个长江防线都乱成一锅粥,很快就被江南军攻破。方天定抓住时机挥军而上,二十多万人马全部压上,抓紧时间渡江。就在大军渡到一半的时候,安徽那边传来消息。浙江和江苏失守了,两路燕王大军朝这边杀了过来。一路走陆路, 由宣州,池州,抄他们的后路彭泽。一路走水路,沿长江而上向江南军扑了过来。方天定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这个燕王能从金人嘴里虎口拔牙、占据广袤的北方大地,果然是不简单的,竟然趁着东南空虚之时拿下他的侧翼。不过方天定也只是微微吃了一惊而已,他认为,只要击溃正面的王铁大军,活捉或者打死王铁,丢失东南之地都是值得的。王铁啊王铁,你以为你悄悄赶到望江前线,朕就不知道吗?你以为天下间就你一个人对手的队伍中埋伏的有情报人员吗?告诉你,这次望江之战就是你的死期。因此方天定没有改变大的方针,他只是派出一支偏师至池州去堵截从东南一带来的大军,主力部队继续过河。其实方天定也是没有办法而为之,这个时候撤退的话就意味着前功尽弃。唯一的结果就是被王铁各路大军汇合,将他围在南昌城下。只有跟王铁正面硬刚一把,才是最好的选择。东南一带失守并未引起方天定的足够重视,但是在王寅的眼里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这代表着圣公在秘密行动的同时,王铁也以悄悄的行事。你偷袭他的东京城,他却已经拿下了东南一带。于是王寅再次找到方天定,建议拿下邓元觉和庞万春拷问一番再说。不说别的,把王铁的作战意图了解一些也行。方天定想了一会儿,改变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最终还是同意了他这个建议。并且让王寅全权处理此事。现在这种情况下,弄清王铁真实作战意图似乎显得尤其重要。王寅拿到圣旨之后,趁着大军渡过之机带着二百十多个心腹去抓捕邓,庞二人。然而刚到对方的军营,就被却被巡逻的士兵告知邓元觉和庞万春二人已经于半个时辰之前借故离开,说是到池州一带视察,以防圣公侧翼被人打垮。什么到池州一带视察,根本就是他们二人收到风声,匆匆逃离而去。临阵脱逃,王寅隐隐觉得大事不妙。邓元觉和庞万春这是完成任务,打算彻底脱离圣公了吗?想都没想,王寅就点齐二百骑兵沿着邓元觉和庞万春的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傍晚的时分,王寅终于在东至一带追上二人的队伍。“两位兄弟,前方大战正酣,圣公正值用人之际,你们为何跑到距离战场这么远的地方来?”王寅看着邓元觉和庞万春二人,并没有打算立马戳穿他们二个,而是试图将他们骗回彭泽再慢慢处置。忽然,眼神所过之处,他发现二人身旁一个护卫十分眼熟。尤其是他的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王尚书,圣公已经死了”宝光如来邓元觉咧开嘴一笑,摸了摸大光头。这种时候就没有必要打哑谜了,索性很光棍的摊牌。反正前进一步跟燕王大军接下头就是活路,跟王寅回去只有死路 一条。“胡说,我们离开彭泽时还见过圣公一面。”王寅旁边一个副将怒声呵斥。“他没有胡说,老圣公地确已经死了”王寅止住手下,看着邓元觉和庞万春二人。他没有想到这两人如此的干脆,开口就承认只是效忠老圣公方腊,而不会效忠新圣公方天定。当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一朝天子一朝臣。“邓大师的意思是他们二人只忠于老圣公,老圣公一死,他们只忠于燕王,对于新圣公他们可没有忠心和不忠心一说。”他的话令邓元觉和庞万春等人一愣,尚书大人果然厉害,连这都看出来了。王寅身旁的护卫们则大吃一惊,纷纷抽出兵器,如临大敌的对向邓,庞等人。“王尚书可以放眼看看,整个江南,有多少百姓愿意跟随方天定造反,这次叛乱,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死于战火?”庞万春试图劝说对方,免于干戈。“这不能是你背叛圣公的理由,再说百姓的伤亡跟我们圣公有什么关系,难道近三年来北方的百姓死的还少吗?”“这可跟王铁的满口仁义道德不符啊。“副将粗鲁的打断庞万春的话。他也不想想,北方大战那是外敌入侵王铁率领中原军民奋起反抗,南方大战那是内部大战,汉人和汉人自己消耗。“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这样说话?“庞万春愤怒的吼了一句,大手搭上背上的弓箭。王寅身边的护卫神情一紧,纷纷退了几步,全都警惕的看着庞万春。小养由基神箭之名可不是假的,没有人想成为最先被点射的那一个。刚刚说话那个士兵满脸涨得通红,拿武器的大手紧紧捏着,青筋爆出,大有上前拼死一搏的架势。“放肆,退下。“王寅厉声呵斥,将他人呵退。“二位兄弟,你们效忠哪一个圣公我无话可说,可是你们这样一走了之是否对得起朝夕相处的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