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嗒嗒……”急促的马蹄声和驿卒的喊声把街道上的人吸引过来,有好事者问道:“偏关,偏关是哪里?”众人一阵茫然,他们世世代代都居住在东京城,哪里知道偏关在哪个地方。不过,人群中还是有聪明的人发现,驿卒是从东京城的西边而来,八成是山西那边出事了。“管他呢,有燕王殿下坐镇东京城,各地还有野战军团、中央军、地方驻军,金人怎么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打到东京城下,大家没有必要紧张该吃吃该喝喝。”“对对对,没有必要紧张,咱们燕王殿下的燕军所向无敌,定会全歼灭来犯之敌的。”“放心吧,燕军不是当年的大宋禁军,就算金军打到东京城又怎么样,正好可以报当年大仇。”“对,正发愁金人不来呢,只要他们敢来我就上城杀敌报我一家三口的血海深仇。”“算我一个……”“算我一个,到时候叫我。”……很多群众对于金人入寇并没有作过多的关注,他们继续喝着小酒,享受着东京城的夜生活。半个时辰之后,又是一个驿卒骑着快马从西城门进入东京城。“八百里加急……边关告急……金军拿下朔州,正向太原城前进……八百里加急,边关告急……。”这一次,民众终于明白过来 ,战事发生在山西境内。那里可是北方军团负责的云中防线啊。竟然被金军给突破了。靖康元年和靖康二年的时候,金人的西路大军就是杀到太原城下 ,一路势如破竹的来到东京城外。人们不再等闲视之,他们纷纷从街道上回家,东京城又一次忙乱之中。好在巡城司的人马及时出现,开始疏导闹市中的百姓。此的兵部官员正在准备明天的武科举考试,边关有变的消息传到这里,他们立即紧张起来。值守的官员派人把兵部尚书陈遘请到兵部。陈遘看到八百里加急的消息,大为震惊,金军居然从偏关撕开云中防线杀到山西来了?作为曾经的河间府守将和中山府守将的加持,陈遘跟金人打交道可不是一次两次。他很快就把自己带到金人元帅之中,推演这次入寇的目的。东北的战事因为大雪的缘故正陷入暂时的停滞之中,待到大雪融化之后就是最后的决战。从双方的态势来看,金国只剩下一个辽阳之地,最后的精锐也在此处,处于暮气沉沉的下降之时,而燕军则空前强大,胜券在握。如果自己是金人统帅的话绝对会趁着这个时间段找出破局的方法。从背后偷袭朱武的大军,或者出奇兵攻打燕京城、山海关奇袭许贯忠东北军团的后路。这些都不失为一条妙计。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在燕山一带采取军事行动,而是要在距离辽阳十万八千里地远的偏关发动攻势?陈遘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很快,他就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陈遘想到一种可能性。金军极有可能趁着东京城兵力空虚的机会想故伎重演,对新生的燕王政权来个闪击之战。金军大都是以骑兵为主,机动性、灵活性太强了,一旦突破边关、过了黄河他们想杀到东京城实太容易了。燕王虽然有百万之众,可是要派人调他们回来,一回二去会耽误不少时间,只怕赶不到金军前面。情况有些危机啊。但愿事情的发展不要向自己推演的那样发展。正是想到这里,陈遘不敢怠慢立即亲自把加急文件送到内阁。不得不说,陈遘对于战争的敏锐性实在太强了,仅仅凭借偏关等地出事他就猜到金军的这次入寇的真正目地。到了内阁,陈遘才发现此时的内阁大臣和候补内阁大臣早已经下班,等他们上朝的话要等到明天早上。军情紧急,多过一夜前线的将士就有可能会多牺牲一些、东京城就会白白浪费一晚的准备时间,焦急的陈遘不敢有半分耽搁,连忙跑到燕王殿下的心腹、候补内阁大臣张伯奋的府上。忙碌一个白天,张伯奋早就歇息了,当他听到兵部尚书陈遘有事求见的时候,披着一件棉衣就匆匆的出门迎接。“张阁老,出大事了,金人从偏关入寇,已经破了朔州,我方有十数员大将战死。”刚刚进屋来不及客套,陈遘就将边关告急的文件拿出来递给张伯奋。“什么,金人攻打山西,云中防线的北方军团在搞什么鬼?”张伯奋大吃一惊,连忙打开告急文件看起来。“下官以为金人这次的目地并不是太原城,他们会像前两次一样杀奔东京城而来。”陈遘将自己的分析对着张伯奋讲出来。“各位阁老都已经睡下了,我们得连夜进宫向燕王禀告这件事情。”“陈尚书稍等一下,本官穿好衣服就来。”张伯奋眉头紧皱,匆匆回到内屋。“官人,出了什么事情?”出声的是张伯奋的夫人,东京城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是燕王作媒人让二人结成的连理。“老爷我进宫面见燕王殿下,有可能几天不能回来,夫人在家好好看着孩子。”张伯奋现在也是两个孩子的爹。“官人放心,一切有我。”张伯奋也知道事态严重,没有让陈遘等多久,就穿好衣服和他一起匆匆出门。因为坐轿子太慢,二人都是骑马,带上三五个随从直奔皇宫。刚刚进宫,二人就收到太监的通知,燕王在紫宸殿等他们。“燕王已经收到消息了?”陈遘大为奇怪,这事燕王居然比他这个兵部尚书都要先知道。“陈大人不必大惊小怪,燕王手里有一套情报系统,速度肯定比八百里加急的驿卒要快。”张伯奋是梁山元老级别的人物,在济州梁山、登州海防城都待过不少时间,知道的比陈遘多得多。很快,二人跟随太监来到紫宸殿。在这里,张伯奋和陈遘发现,先他们一步到来的居然有好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