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进退两难

陈有礼在贾家等着，裘良在裘家等着，而贾琏如今则正坐在锦衣府北镇府司大堂。都说白虎节堂擅入者死，不是没有道理的。商议军机之所，防备的再严密也不为过。现在的北镇府司大堂就守卫森严，倒不是因为有什么重要军情，毕竟镇府司衙门的重要官员都已经离开了神京去了天津，现在的北镇府司大堂严格意义上说已经属于中央镇府司的指挥使大人。只不过贾琏还没走，所以这里还可以用一用。“大人，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不会有问题。”贾琏点点头，他还不知道陈有礼打算把贾家的事推给五城兵马司。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提前抄了这些奴才的家会有什么后患。了不起，到时候拿出一部分打点一下神京衙役也就是了。毕竟，如果把所有人拿进锦衣府诏狱。一来太过招摇，二来也有公器私用之嫌。交给神京衙役就很好。这些狗奴才犯下的欺男霸女，打杀人命的勾当不止一件，自己也算是给陈有礼准备了一份大礼。抬头看了看天色，快晚上了，想到今晚还要守岁，贾琏就打算过两天再动手。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为贾家服务了这么多年，如今要当贾家的和珅，总得让人家最后过个好年。“这几天盯紧他们，防备他们转移财产。告诉弟兄们，大过年的辛苦他们，事成之后，重重有赏。”正要回家过年，就听说有家里的仆役来找他。不觉有些奇怪，贾母很少找自己，总不能是王熙凤派来的吧。这就叫进来看看，不过看到进来的竟然是正打算干掉的赖大，不觉有些愣神。赖大可不知道贾琏正紧锣密鼓的打算干掉他。不过却知道老太太已经亲自出面强压着二太太搬出荣禧堂，把荣禧堂交给大房。所以赖大也不敢再像以前那么放肆了，拥有了荣禧堂，贾琏就是堂堂正正的荣国主人。对于像赖大这样的人老成精的奴才而言，主家的动向无疑是他们最关注的。贾赦还活着的时候，赖大是瞧不上贾琏的，平常碰面别说给贾琏请安，赖大不等在原地等贾琏给他平安就不错。不过现在自然是不会像以前那样等贾琏叫他一声赖爷爷了，当然赖大也知道贾琏不会叫了。“给二爷请安。”赖大还是很有眼色的，虽然宝玉也是二爷，但是那叫宝二爷，如今面对承爵的贾琏，自然要有所区别。这就像以前武大有一位副校长姓陈，每一次大家碰上都会叫他陈校长，他就会笑眯眯的答应。但是就是有这么个愣头青，见人家就陈副校长，陈副校长的叫。然后没过两个月，贾琏就再也没在武大见过他。后来听说被调到了下面的一个附属小学。如今这个赖大也是这样，就像东府中都称贾珍为大爷，而没人像荣府这边这样称他为珍大爷一样。赖大大概是用这种方式对贾琏表示臣服吧。不过，晚了。“赖管家来这有什么事吗，可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贾琏以为贾母是为了向他表功才派赖大来的。他从不担心贾母压不住王夫人。区区一个连妾氏都压不住的蠢妇肯定不会是浸**内宅数十年的贾母的对手。没想到赖大恭敬的行了个礼说道：“陈家的大老爷神京尹陈大人到了府上，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要找您，正在荣庆堂等，老太太请您赶快回去。”贾琏还真是吃了一惊，他确实是没想到大舅舅会直接找上门来，本来他打算等过两天去拜年时再和大舅舅详谈呢。难道是事情有什么变化不成。贾琏有些坐不住了，只好对手下交代了几句就出了门。赖大也赶紧跟了上去。贾琏也没打算等赖大，直接骑马就往回赶。赖大也只好后面追着，老狐狸已经感觉到了危险，这种时候他可不敢有什么动作。赶回荣国府，贾琏把手中的缰绳往小厮手里一扔，就急急赶往荣庆堂。“给老祖宗请安！”现在的贾琏穿越也有好几个月，不再是刚穿越的新丁。自然知道在这个宗法制的古代对贾母这样的族中长辈只能敬着。所以哪怕是陈有礼就坐在面前，贾琏的心中心急如焚。但是也很有耐心的先跟贾母请安。贾母和陈有礼都很满意，贾母更是笑呵呵的说：“你这孩子总是这样，不是跟你说了好几遍，你在外面为皇爷出力，本就辛苦，没必要每次来见我这老婆子都行大礼。快起来，见过你舅舅。”贾琏依言站了起来，正打算给陈有礼行礼。就被陈有礼一把拉住。要知道，过年期间神京安全大于天，他和裘良本就非常忙碌。如今裘良还在家里等着，如果这种时候出了什么事，神京府尹和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都不在位置上，就成笑话了。所以陈有礼必须赶紧行动。“想要行礼等过两天你去拜年时再行，现在你磕头我也没有压岁钱给你。赶紧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个人。”说完，陈有礼匆匆对着贾母道了个恼就走了。不说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贾母，就是被陈有礼拉出门的贾琏都有些纳闷了。不过等上了陈有礼的马车，听了他的意思后，贾琏就有些明白了。贾家毕竟二十年没有涉足朝堂了，从景宁到如今的隆正，国朝的变化是很大的。贾琏虽说手握重权，但毕竟时日尚短，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闹了笑话也可以理解。不过这就难办了。本来如果是陈有礼的人出面，他的安排没什么问题。可是如果是五城兵马司，那裘良会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就不一定了。只是那么多钱财就这么放弃，贾琏也心有不甘啊。可是如果不经过不报官，直接由锦衣府处理，那么些因果和罪孽以后仍然有可能成为贾家的定时炸弹。贾琏一下子有些进退两难了。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景田侯府中，裘良同样有些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