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怎么知道我有话没说?”贾琏觉得有些好奇,他刚才那番话是专门用来哄王熙凤和薛家的,自觉逻辑还算严密。贾母笑了笑:“你应该是忘了,我可和你媳妇儿以及薛家那位不同。当年荣国在的时候,每次出征,实际上都是我打理府中外事。”贾琏这才拍拍脑袋,是了,贾母当年可是真正的国夫人,还是太尉正妻,国朝第一等勋贵诰命。陪伴着贾代善的二十二年,可没少接触政事。自己的那番话,骗骗不懂官场事的薛姨妈以及王熙凤还行,想骗贾母,差的远。摸了摸鼻子,贾琏说:“好吧,我确实没全说实话。当时其实如果军机全力支持,王子腾兵部尚书是能够争到手的。是我最后按住了祖父当年的那些旧部叔伯,也就是所谓的荣国系,才让王子腾独木难支,最终一败涂地。王子腾大概是也明白,所以这段时间他才屡次对咱家出手,这次干脆自己打上门来。”贾母明白了,她虽然惊讶贾琏的影响力。不过也只有开心的份,不过贾母还是问:“你又为什么这么做呢?”贾琏翻了个白眼,觉得贾母是把自己当孩子:“王家既然敢不要脸的吞下我贾家那么多利益,又在我屡次暗示下没有任何表示,我当然要让他们知道点疼。”“嗯”,贾母觉得贾琏这话说的解气:“然后呢?金陵大营副将是怎么回事?”“那倒是真的,王子腾毕竟是真真切切巡边一年多,还是做了些事情的,军机处总得有所交代。不过我故意压下了风声,就是等着王子腾自己沉不住气。只不过我没想到他那么能作死也就是了。”贾母明白了,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最终没有说:“好了,你去忙吧。你媳妇儿那,怎么也得去安慰安慰吧。”贾琏也是一乐:“好,那孙儿告辞了。”看到贾琏出了门,贾母的神情落寞了不少。鸳鸯送贾琏出去后,回来看到贾母这番模样便问:“老祖宗,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二爷说。”“是啊”,贾母有些疲惫的按了按脑袋,鸳鸯赶紧上来帮她按。贾母则靠在软榻上继续说:“这次王子腾这道折子,虽然大的风波不会有,却难保有人借题发挥。”“您是担心史家两位侯爷吧?”鸳鸯一下子明白了。“是啊,他们两个混蛋,当初我就劝他们别那么贪心,他们就是不听。一门两侯爵看着光彩,可现在不是开国的时候了,他们没有那么大的战功,非要追求这等虚名。现在好了吧,为了两个侯位舍了个海尽河干,堂堂侯门女眷起早贪黑做女红补贴家用成了神京笑柄不说,碰上这种时候,很可能成了人家的靶子啊。”“那您为什么不跟二爷提一提呢?有二爷保着,应该会没事吧。”贾母摇了摇头,不想再说话,只是对鸳鸯摆了摆手。荣禧堂,贾琏和王熙凤在正院歇着。王熙凤站在贾琏身后给他捏头,为了让他舒服些,还把贾琏的头靠在了自己丰满的胸脯上。贾琏也不说话,就这么闭着眼睛享受。王熙凤这个急呀,急得是抓耳挠腮的,又觉得不好开口。贾琏看逗的差不多了,才懒洋洋的开口:“王子腾必死无疑。但是王家不一定要倒,我已经给岳父送了信,如果他愿意进京做王家家主,那王家倒是还有救。”王熙凤顿时欢呼了声,父亲做不做王家家主,她不关心。只要王子腾倒霉不会牵连到自己家,王熙凤也就踏实了。贾琏伸手在身后的丰满上面狠狠拧了一下:“以后想说什么说什么,再像今天这样,绝不轻饶。”贾琏大步离开,王熙凤感觉到胸前的微微刺痛,轻轻揉了揉,嘀咕了一句:“狠心。”不过心里倒是甜滋滋的。薛姨妈回到家里,还是有些担心。虽然王熙凤安慰了她一会儿。但是自己就一知半解的王熙凤又能说的有多清楚呢。看到心神不宁的薛姨妈,本来正在给自己绣嫁衣的薛宝钗就有些纳闷了。不应该啊,妈应该没有什么烦心事了呀。自己的婚事定下来了,二哥哥还亲自出面,给自家哥哥说了一门好亲事。荣阳郑家二房嫡女,自己和琴儿都见过,十五岁,温婉贤淑。郑家虽然已经远远不复唐初七宗五姓的荣光,现在也还是国朝一等一的大商家。若是没有二哥哥出面,别说是郑家嫡女,便是庶女,恐怕都不会看哥哥一眼。“妈,你怎么了?可是姨妈有什么?”薛宝钗有些担心,聪明如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此事的蹊跷。更何况,贾琏根本就没打算瞒住天下人。宝钗也对王夫人死不死的不太关心,她知道,贾琏早晚会选择干掉王夫人。宝钗只是担心,薛姨妈会想不开。薛姨妈看了看宝钗,觉得恐怕也只能指望这个女儿给她分析分析了。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宝钗学了一遍。“宝丫头,你说,王家会不会因为你舅舅的选择毁了?”宝钗沉默良久,无奈的苦笑了两声:“舅舅也是一时人杰,怎么会做出这等蠢事?”薛姨妈脸色一白:“难道说没救了?”宝钗摇了摇头:“那倒不一定,二舅舅这一房是完了,将门会不遗余力的干掉二舅舅,文官和天子却是谁都不会下死力气保他。但是王家却不一定会有事?”“什么意思?”薛姨妈表示自己听不大懂了。宝钗翻了个白眼:“妈,枉咱们还在金陵住了那么多年,您总不会忘了,金陵还有个大舅舅吧,那可是二哥哥正经的岳父。”薛姨妈仿佛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大哥,实在是王子胜从小到大被王子腾这个弟弟的光芒掩盖,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宝钗点了点头:“没错,我想,此时此刻,二哥哥的信使恐怕是已经在金陵了。家主之位,本就应该由嫡长子继承,大舅舅入京,名正言顺。”薛姨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