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这种无法掌控的未知局面无疑是最危险的

“宁府也在国库借钱了，还是二十万两？”看完了贾赦的借据副本，看着另外一份借据，贾琏觉得心里非常郁闷。贾赦那五千两银子在人家宁府的这笔庞大的借款面前几乎是九牛一毛啊。但是为什么原著中却没有宁府这方面的记载呢。贾赦被五千两银子逼得卖了女儿，宁府的状况还比不上荣府，这笔钱是怎么还上的呢？贾琏很好奇。当然，贾琏更想知道的是，这二十万两银子，贾敬究竟是用来干什么了？无舌和吴城离开后，贾琏越想越坐不住，所以连夜出了府门去了林府。“这么晚了，你怎么跑来了？”现在再到林府来，自然是见不到林黛玉了。所以贾琏干脆连后院都没去，直接在林如海的外书房等着。“姑父，孙胖子是不是已经要动手了？”贾琏答非所问的情况让林如海愣了愣。“应该是吧，今天早朝之后的内阁阁议，户部就提出了清理国库欠款，得到了首辅的大力支持，次辅也没有反对，大概马上就要上朝会了。”林如海先是回答了贾琏的问话，然后才问：“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早朝和阁议都见不到你人？”“还不是那些烂事，去年揽了不少事情，如今都到了紧要关头，不得不盯着。而且倭奴在辽东和朝鲜虎视眈眈，鸿胪寺刚刚派了人去江户，我这边也得盯着点。”贾琏也有些苦恼，因为鸿胪寺或者说他自己如今承担了不少机密，大部分都是绕过内阁和军机直达御前的，所以忙起来倒是确实有大半个月没上过早朝了。至于由内阁大佬和九卿重臣参加的内阁阁议，更是很久没去过了。“我又不是正经的鸿胪寺卿，有实而无名，能躲懒就躲躲呗。”贾琏笑呵呵的。“那你估计是躲不了多久了。”林如海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琏。“怎么说？”贾琏顿时严肃起来。觉得恐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今日内阁阁议，那边提出鸿胪寺寺卿之位久悬未决，不利于国家大政，要求内阁和吏部尽早确定正式的鸿胪寺卿人选。”听到林如海的话，贾琏双眼一眯，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好啊，我还没怎么样，有人竟然盯上我了。这是觉得我好欺负啊。”“可不，人家说了，你年轻识浅，做一个少卿勉强合适，正式成为鸿胪寺卿，位居九卿之位，不大合适啊。”贾琏脑子里迅速把可能和自己争夺鸿胪寺之位的人选过了一遍，忽然眼前一亮：“林乃超？”林如海赞许的点了点头，贾琏果然是成熟了，知道从根本上去考虑问题。贾琏执掌鸿胪寺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展现出来的能力不弱于之前任何一位寺卿。再加上赶上许立案，鸿胪寺如今的人员，尤其是录事参军以上的中高级官员，几乎都已经被贾琏折服。这种情况下，想要下山摘果子，如果不安排一个有份量的人，甚至都不好说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林乃超正是这样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不说几十年政绩显赫，而且他的身后站着的人也足够让人忌惮。前任首辅徐渊，正是林乃超的恩主。虽说官场中人大多是人走茶凉。但是如果走到内阁和军机这样的显耀位置，那就另当别论。成为内阁或者军机的，大多是大郑官员和将领中的顶尖人物。而且尤其以内阁为最。毕竟，军机大事，在大郑很多时候需要依靠自开国以来传承下来的武勋将门。虽然自永安以来，也不遗余力的在军中提拔普通军士出身的非勋贵将领，开始努力控制勋贵集团在军中的影响力。但是大郑皇室毕竟还是有理智的，而且国家面临的状况也不允许他们做出宋朝那般杀鸡取卵式的自废武功的举动。所以，为了保持军队的战斗力，三大京卫军，八大边军，以及国内的重要常备军团大多还是掌握在开国和景宁两系勋贵的手里。平民出身的将领，除非联姻勋贵，否则想要出头非常的难。内阁就不一样了，大郑自开国以来，就非常注意限制文官集团的势力膨胀。不但历代天子都牢记太祖皇帝留下的不滥开恩科的祖训，便是三年一次的常科，录取的进士人数不但相比历史上的宋明远远不如，就是相比周朝也是有差距的。另外在选拔官员时，大郑很注意提拔身世清白的寒门官员。尤其是到了隆正朝，这种情况更是非常突出。所以能够走到内阁和九卿位置的，无不是当世人杰。徐渊在永安一朝执掌文臣牛耳，历三朝，相二主为首辅近二十年。留下的深厚的政治人脉和底蕴足够保证他即使离任也能对朝堂保持强大的影响力。“还真是个强大的对手？外公怎么说？”贾琏按了按眉心，问林如海。一旦林乃超成为鸿胪寺卿，没有了这样一个背景强大，能力卓著的干臣执掌神京府，在神京府深耕数十年的陈家很有可能再度夺回神京府的控制权。“你觉得呢？”林如海的话让贾琏觉得陈梦雷已经做出了决定。虽然知道这样也不错，拿回神京府，对于隆正帝未来的布局作用也不小。而且即使林乃超真的到了鸿胪寺，贾琏也不觉得自己会被他压制住。顶多是一些事情办起来没有以前顺手了。但是贾琏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哈哈哈，瞧你那个脸色，你以为陈老妥协了？”林如海看到贾琏的表情，决定还是不逗他了。贾琏无语的看着笑的十分欢畅的林如海：“姑父，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把事情说明白？”“确实有了这个动议，那边也推动首辅同意了交付廷议。不过我怎么想都不觉得他们有胜算，所以我不明白那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林如海这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并且表达了自己真实的忧虑。确实，作为一个高级官员，这种无法掌控的未知局面无疑是最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