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站在一边的赵敬才，眼神晦暗难明

“文镜啊，你想一想，皇爷是什么样的人物。”荀和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不管是当初还在潜邸时平定永城侯叛乱还是继位后杀张迈、斩丘勇。哪次不是说杀就杀，说抄家就抄家。就说前些日子仁宗大行之后，义平亲王还是太后亲子，他的亲弟弟，还不是一句话就免去了本兼各职，直接发配到皇陵去守灵了。这样一位行事果决的天子，为什么会对甄家网开一面呢？咱们调查了这么久，其实哪里用得着调查，锦衣府南镇府司就在金陵，甄家的事情只要南镇府司想要查，绝对用不了十天就能把甄家查个底掉。”田文镜也有些纳闷：“是啊，照这么说，皇爷应该早就知道甄家的情况，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动手？”“那是因为奉圣夫人身后牵扯太大啊，虽然我大郑建政已近百年，但是前朝郭家六百余岁的统治不是那么好消弭的。而且实事求是的说，前朝除了最后的思宗之外，大多数皇帝还是不错的。即使到了今天，中原的百姓还有不少思慕前朝。而奉圣夫人尊崇一生实际上就是当年太祖和圣祖两位先帝立下的一块牌位，让人们知道大郑善待前朝宗室，是继承了前周的正统。这是礼法，也是立国的根本。所以甄家轻易不可动，否则，你以为当初背叛了仁宗皇帝的甄家怎么可能享受这二十年的富贵。真以为仁宗就是仅仅感念当年奉圣夫人的养育照顾之恩？切，仁宗幼年照顾过他的可不止奉圣夫人一人。”田文镜张大了嘴巴，他一直是个专心任事的低级官员，每天都一心一意的扑在自己的岗位上，还真是没想过这些事。“呵呵，吓到了？”荀和看着田文镜的表情很是有趣的问。“是啊，下官还真是被吓到了。不过下官只是个职事官，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了，这些事是大人这样的大人物要考虑的。”田文镜说。“不，文镜，你错了。你已经入了天子的眼，未来的前途比我还要高得多呀。这些事，你要早做打算。”荀和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甄家的事情，便是算上他说的，也还不全面啊。否则，一向雷厉风行的隆正天子不可能如此小心翼翼，甚至亲自到了金陵部署此事。不过，也差不多了，甄家的外围都被打掉了，马上就可以短兵相接了。辽东，满清盛京，康熙帝正坐在龙椅上和他的几个心腹官员议事。大郑军队在朝鲜的战斗力让康熙心惊不已。康熙帝也知道，自从福全和鳌拜死后，大清军队的战斗力受到了很大影响。这次派到朝鲜的，是康熙帝精挑细选的八旗勇士，就是指望着能够在朝鲜展现大清的军威，震慑倭奴的同时也想要震慑草原和大郑。八旗军表现的还是不错的，起码在和倭奴军队的陆战中有着比较大的优势。但是康熙帝惊讶的发现，大郑军队的战斗力居然已经和八旗军不相上下了。康熙帝也知道，能做到这一点的是大郑派到朝鲜的是最精锐的三大京卫之一的通州大营。剩下的辽东镇的边军比八旗还要差一些。但是，大清国内的八旗军经过这一战已经不足六万，而大郑仅仅是三大京卫就有足足三十多万人。而且最令康熙帝心惊的是，原本哪怕十个人都不一定对抗的了一个八旗勇士的辽东镇边军战斗力提升也很快。再这样下去，大清就永远没有复兴的可能了。康熙帝非常郁闷，按照赵敬才和大郑达成的协议，大清每年要给南人提供一万多匹骏马，要不了多久，大郑就能建立起一支足以和大清对抗的强大骑兵。年轻的康熙忽然有些消沉：“几位爱卿都说说，大清还有没有机会机会重新站起来。去帝号，改年号，割地，赔款，和亲，郑人驻军，这些朕都可以忍了。但是朕不希望大清从此消沉下去，只要大清还有复起的希望，哪怕朕去南人的神京给郑人皇帝尝粪朕都在所不惜。”嗯，赵敬才觉得，康熙估计是刚刚看过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的故事。当然，以满人的理解能力，能够理解到尝粪这个层面已经是不容易了。魏承莫还是真心关心这个弟子的，看到康熙帝面色消沉，魏承莫上前说道：“万岁爷切不可如此消沉，我大清还远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大清的潜力和国力也比当初的越国要强得多。而且，就是当下，我们就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康熙帝眼前一亮：“先生，快说说，是什么样的机会？”魏承莫、李光地和赵敬才等人也是有些期待，魏承莫掌管十三衙门，难道是得到了什么重要情报。“臣刚刚得到确切消息，罗刹人已经大举东进，目标是郑人的新域。罗刹人的前锋已经逼近里海，马上就要进入新域的范围。您想想，南人向来看中土地，如果罗刹人进犯新域，郑人难道会眼睁睁看着。”康熙帝也兴奋起来，他虽然也有些情报来源，但是满清的体量还远远不足以让罗刹沙皇和大郑天子正经把他们当盘菜。所以康熙知道的也不多。此时他激动地说：“没错，一旦新域受到攻击，南人的甘肃镇、大同镇包括敦煌镇都将直面罗刹鬼的兵锋。到时候，南人的京卫军和宣府、辽东各镇也势必向西增援，咱们的机会就来了。”“没错”，魏承莫笑着继续说：“而且罗刹鬼的战力便是我八旗勇士都堪堪匹敌，要对抗这数十万罗刹鬼，郑人将陷入西北的长期战争不说，战争的前景也不乐观。一旦郑人战败，我们就可以从容南下，掳掠人口，抢夺财富，补充我朝的元气。到那时，万岁爷还用担心目前这点事，更何况，南人向来迂腐贪婪，万岁也可以派人到神京去活动活动，应该也能够有所收获。”赵敬才站在一边，眼神晦暗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