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不会姜林不是你亲孙子吧。”贾琏这话一说,姜泽身后的姜林脸色瞬间涨红,但是贾琏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如果说贾琏现在就能比肩姜泽的影响力那是夸张了些,但是做为荣国府的继承人,有两代荣国公的余荫加成,贾琏已经有了和姜泽平等对话的底气。又哪里是姜林可以置喙的。就是姜泽也没有多生气,而是张开没剩下几颗牙的嘴,嚯嚯嚯的笑了起来:“你会知道的,贾小子,我保证你会很开心。”贾琏没多少心情跟姜泽斗嘴,虽然姜泽的还手让他麻烦了些,但是贾琏也不是没有收获。贾琏策划整个事变的消息传遍神京的同时,姜老鬼想要借助义忠亲王叛乱清洗异己的流言也是甚嚣尘上。贾琏所担心的是,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西南。他总觉得,隆正帝这次的玩的有些大。不尽早防备西南的问题,会给整个国家带来巨大的伤害。贾琏甚至想到了前世满清那场席卷了半个中国,历时数年方才平定的三藩之乱,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朝堂甚至整个国家在未来这段时间都将是风起云涌。贾琏看着现在挺厉害,但是在这种风雨中,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这种时候,贾琏哪里有心情跟姜泽扯淡。左右不论朝野有任何风雨,都影响不到姜泽。正好注意到林如海在招呼他,贾琏就对姜泽客气了几句便离开了。“老祖宗,咱们需要这样吗?”姜林看着贾琏很是不快。做为赵国公府的公子,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姜泽看了看这个还算是出色的曾孙,心中更是坚定了几分之前的决定。姜泽很清楚,之前他都做过什么。虽然问心无愧,但是却注定遗祸家族。他当然也可以选择另一条路,但是既然有更平坦些的路,损失一个曾孙算的了什么。“老子做什么,还不需要你批准。如果府里呆够了,你就给我滚到甘肃去从军。”姜泽的话立刻让姜林怂了,谁都知道西北将要爆发国战,甘肃镇就是最前沿。虽然说传闻皇爷和军机处有心恢复哈密镇,但是别说还没恢复,就是确实恢复了,哈密镇的军兵也是大部分从甘肃镇抽调。这种时候去甘肃,岂不是找死。姜林可不觉得如今甘肃镇的大将军,秦烨的走狗岳云会看在他是赵国公府世子的份上就照顾他,更大的可能是想办法把他送上最前线。看到姜林又一次怂了,姜泽心中的失望彻底到了顶点。做为一位叱咤风云一辈子的元帅,姜泽当然不愿意走一条让人庇护的窝囊道路。但是真的像当年的贾代善一样不管家族,他又于心不忍。看看贾家吧,若非出了贾琏这么个异数,过不了几年就又是一个甄家。但是姜家后辈之中,最有希望的姜林连战场都不敢去。姜林的想法,姜泽一清二楚。他也不想想,真的去了甘肃,姜泽怎么可能不管他。岳云更没有胆子对姜林不利,哪怕秦家如今执掌军机处,但是真当姜泽是泥捏的不成。姜泽叹息一声,没再说话,已经在考虑怎么安排姜林了。“岳父,近来可好。”贾琏到了林如海面前,笑呵呵的打招呼。林如海身后站着不少吏部同僚,贾琏还是很矜持了一下。林如海拉着贾琏往一边走了几步,身后的吏部官员知道自己老大有话对女婿说,也就识趣的没有凑过来。“最近神京城的风雨,是你小子搅动起来的吧?”林如海也没客气,直截了当的问道。“岳父,我可是老实人,你身为大冢宰,可不能乱冤枉人。”贾琏毫不在意,丝毫没有承认的意思。“你少嬉皮笑脸,我可告诉你,最近神京的种种传言已经让很多人不高兴了。内阁包括首辅在内,几位阁老都曾经提到这事?”贾琏严肃起来,但是仍然不太在乎:“姑父,没事,寒枫就是好日过久了,不知道姓什么。军队和勋贵的事,轮不到内阁插手。”贾琏虽然改了口,但是有时说起正事,还是会不自觉地变回去。这点,林如海也没有纠正过。林如海冷笑两声:“人家可不是想干涉军队,起码没有明说。人家用的理由是,如今神京市面上的种种传言和争斗已经影响了神京治安,这点,五城兵马司应该管管。”“五城兵马司,呵呵,还真是贪得无厌。”贾琏冷笑一声,看来哪怕是世界改变了,文臣对武勋的防范也是无法改变的。夺走了鸿胪寺和兵部,这是又想对五城兵马司下手了。没办法,五代十国时期,把人家压制的太狠了。前朝前期,有太宗郭荣留下的底子,大周征战不断,武勋势力一直强过文臣,所以到了本朝,才有了太祖严令,文武分职。要知道,前朝可是有出将入相的风俗的,上马领军,下马安民的全才不是一个两个。而到了本朝,有过这种经历的就只剩下了一个北静诚王。林如海显然也知道文臣掀起这场风波的用意,有些担心地问:“琏儿,如今你刚刚得罪了不少勋贵,再面对这种问题,应付得了吗?”贾琏却是淡然一笑:“他们都知道裘良要坏事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姑父放心吧,都安排好了。我们勋贵的东西,想给可以给,不想给,谁想抢就要问问我们手中的刀答不答应。”“皇爷到了。”一阵**打断了翁婿两人的谈话,隆正帝的銮驾终于到了码头。也许是南下的目标圆满完成让隆正帝非常高兴,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贾琏和林如海赶紧凑到了前面。他们两个都是九卿,如果缩在后面容易让皇帝以为他们没来迎接。看得出,皇帝对这种繁琐的走流程有些不耐。但是心情不错,所以还算配合。否则,早就对礼部负责仪典的那些官员发火了。“报,八百里加急。”一骑快马快速朝着龙舟奔来,负责警戒的御林军本要上前拦截,但是一听是八百里加急立刻让道了。隆正帝的面色也严肃起来,隐隐有些难看。